這個節骨眼上陸旻不見了!
慕晴纭腦子裏一片混亂,想不到陸旻會去哪兒,她在擊鞠場裏四處尋找,逢人就問,卻沒打聽到陸旻的任何下落。一路上竟然沒人見過他。
到底發生了什麽?
慕晴纭停下腳步,心裏越來越慌亂。
低沉的號聲響起,比賽這就要開始了。
淩重睿那邊的三人已經上馬,而這邊只有趙久霖和秦懷遠,本就沒有多少勝算,這下豈不是要大輸特輸。
時間已容不得慕晴纭靜下心來思考對策。
等慕晴纭回到擊鞠場的時候,秦懷遠和趙久霖看見慕晴纭的打扮,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萬分吃驚。
“慕兄你……你想幹嘛?”
“陸旻不見了,我替。”
“你?”秦懷遠下巴都快驚掉了。
慕晴纭系上頭巾,忿忿道:“是,我不會,但是憑你們兩個怎麽打他們三個,多個人多份力,萬一贏了呢?”
秦懷遠勉為其難接受:“那慕晴纭你小心點兒,抓緊缰繩千萬別摔下來,輸了是小,丢人是大。”
“都什麽時候了你小子還說風涼話,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丢人也是丢大夥的人。”
“好了別說了,準備吧。”慕晴纭縱身上馬,接過太監遞來的月杖。
看臺上親貴滿座,看見馬上的慕晴纭,驚訝聲不斷。
為什麽這麽顯眼?因為在趙久霖和秦懷遠的襯托下,年僅十歲的慕晴纭顯得格外嬌小玲珑,能讓人一眼就發現這個小郡主的存在。
惠貴妃指着那方說道:“陛下快看,那不是榮寧郡主嗎?”
“這哪有女子擊鞠的。”麗妃譏诮。
皇後緩緩開口:“這叫巾帼不讓須眉。”
泰康帝捋了捋胡子,笑道:“朕記得慕長豐随先帝征戰時,是先帝麾下數一數二的虎将,虎父無犬女。”
皇後也跟着展顏,看得出泰康帝如今是越來越喜歡慕晴纭這個孩子了。淩重歡這個貨真價實的公主都沒這麽讨泰康帝喜歡。
見皇後笑得歡,惠貴妃悄然斂了嘴角的笑容。麗妃和皇後向來一個鼻孔出氣,如今不長眼的麗妃還在說慕晴纭的不是,而皇後卻好言相贊,可見皇後已經盯準這個既得泰康帝寵愛,身後又有十萬大軍撐腰的榮寧郡主了,就等着合适的時機呢。
“二哥,那是慕晴纭啊。”淩重瀾擡起月杖指向對面。
“他們輸定了。”淩重睿招招手,喚來奴才,交代道,“把人給本太子看好了,等結束再放出來。”
“奴才遵命。”
“二哥綁了陸旻?”
淩重睿瞥了瞥太監牽着的黑狗,淡淡道:“這次你要是再敢到父皇面前亂說,當心你那只小畜生會沒命。”
淩重瀾慌忙答應:“別別,我再也不敢了,上次都是母妃讓我說的,不然我也不敢告二哥的狀呀。”
“算你識相,我知道趙久霖是你表哥,但他是個外人,你我才是兄弟,等我當了皇帝,立馬封你做世襲親王。”
“多謝二哥。”
銅鑼一敲,馬鞭聲此起彼伏。馬蹄驚起揚塵漫天,迷得慕晴纭有些睜不開眼,更別說看清球在哪兒。
就在慕晴纭騎着馬暈頭轉向的時候,不知是誰猛擊了馬臀,她騎的馬受驚,一下子沖了出去。
慕晴纭這下才明白秦懷遠為什麽讓她抓緊缰繩了,因為有些人打球的同時,還不忘針對人動手。
馬載着慕晴纭跑出人堆,她把缰繩一勒,這馬還算聽話,說停就停。慕晴纭站在場邊上,反而能看清那裏的情形。
他們搶得正起勁,她不打算再摻和進去,于是不慌也不忙,就在場邊上等待。
終于讓她等到了時機。
球已經滾出人堆,而淩重睿和趙久霖他們都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亂找。慕晴纭立即策馬奔去,一竿子下去就将球打遠。
“在那兒。”淩重瀾第一個發現。
淩重睿調轉馬頭快馬追慕晴纭而去,揮杖道:“快,攔下她!”
擊鞠場就這麽大,慕晴纭邊擊球邊騎馬,注意力全在球上,很快就被淩重睿給趕上了。淩重睿一棍子下來,将球奪走,慕晴纭正想搶回來,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淩重瀾,二話不說就把她擋下。
趙久霖追來喊道:“你還不閃開!”
淩重瀾就跟沒聽見一樣,步步阻擋。
趙久霖氣得捋袖子:“好小子……”
秦懷遠淡淡道:“別争了,賽場上沒兄弟。”
眼看着淩重睿已經快将球趕趕到紅營球門前了,說時遲那時快,趙久霖趕了過去,可惜沒能阻止那球滾進自家營地。
淩重睿贏了第一球。
“別洩氣,這才剛開始而已。”慕晴纭對秦懷遠和趙久霖說道。
新局開始,三人吸取了剛才的教訓,不再各自單打獨鬥。慕晴纭回憶起她看他們練習的場面,開始學着傳球配合他們,将擊球進門這樣的事就交給趙久霖和秦懷遠這兩個門內漢。
淩重睿是個關鍵人物,慕晴纭在傳球的同時還不忘找淩重睿的麻煩,但淩重睿的馬術不差,屢次都能輕易的繞開慕晴纭的阻攔。
你掙我奪,比賽越來越激烈,随着秦懷遠将球打進黃營,局面開始持平。
最後一局定勝負,雙方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秦懷遠打進球,淩重睿盯準了秦懷遠,專派淩重瀾這個攔人高手去搗蛋,要不是泰康帝在,估計秦懷遠得立馬對這個比他矮很長一截的小屁孩兒發飙。
混亂中趙久霖搶到球了,可秦懷遠被淩重瀾纏住沒法接,球門有些遠,他沒多大把握,只能試試。趙久霖用力一掃,球朝黃營的門滾去。
果然,就在球快要滾到門邊的時候……靜止不動了……
趙久霖蹦到嗓子眼的心瞬間徹底沉到了肚子底。
淩重睿見狀立即過去搶球。
慕晴纭策馬飛馳,很快擋在淩重睿面前。
“多事!”淩重睿擡起月杖一揮,慕晴纭瞬間躺身躲過。
這看似混亂的一棍子其實是沖她人來的。慕晴纭做了個深呼吸,抹着胸口直呼:“好險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