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3:宴爾
美麗的莊園庭院裏,一場小型的婚禮正在舉行。斯內普與澤諾比娅都不是愛炫耀的人,又考慮到魔法界緊張的時局,很是低調地只邀請了幾位交情深的知情人:馬爾福一家三口、銀蛇的兩位好友和小布拉克夫婦。
盧修斯·馬爾福成為兩人的婚約見證人。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是否願意娶澤諾比娅·海斯為妻,在梅林的見證下與她同住、和她結為一體,愛護她、安慰她、尊重她,像你愛自己一樣。無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于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這是男人堅定的承諾。
“澤諾比娅·海斯,你是否願意嫁西弗勒斯·斯內普為妻,在梅林的見證下與他同住、和他結為一體,愛護他、安慰他、尊重他,像你愛自己一樣。無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于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這是女人神聖的誓言。
兩根的魔杖同時發出金紫色的光芒,神秘的魔紋将這對新人緊密纏繞起來。宣告完誓詞,兩人在朋友們祝福的目光中親密擁吻。此刻起,他不再孤獨寂寞,她不再漂泊無依。
宣誓後,澤諾比娅·海斯的魔法名字徹底變成澤諾比娅·海斯·斯內普。
宴席擺在精心布置過的小樓裏,這半露天的建築物被郁金香花田綴飾得如夢如幻,數十個蠟燭懸在天花板下,頂棚變幻成浪漫的星空,四根頂梁柱攀沿着魔法的幻藤,樓前池塘裏多彩水芙蓉輕輕搖曳。長長的桌席上,放滿了美味佳肴,寥寥無幾的客人們一一落座。
新人們舉着酒杯,接受着朋友的祝福。
賓客席上,伊娃與莎拉比鄰而坐,兩人望着這對新人,不約而同地面露古怪、目帶驚嘆。
“真沒想到……”伊娃輕聲嘆息,好久才勉強把自己的視線從那二人身上挪開,剛好對上了莎拉的目光,她們在彼此的眼睛發現了同樣的感慨:誰能想象霍格沃茨最可怕的教授、黑漆油膩的老蝙蝠竟也有如此人性的溫情的一面?同樣一身黑袍,不再是沉重陰森,盡顯優雅華貴,那油膩膩的半長發也被打點得清爽、規矩整齊地綁在腦後,男人一向陰沉的面容此時看起來竟是疏朗而堅毅,并不英俊帥氣,卻是極有男人氣概的。
愛情的力量實在偉大,竟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形象與氣質。格蘭芬多女孩漫無邊際地想象,凝視着光彩照人的新娘,嘴角不經意地揚起真誠的笑,為她好友獲得的幸福而欣慰。
“雖然這樣的斯內普教授真讓人不習慣,但你們看起來真得很般配,”宴席散了,莎拉與她的新娘好友道別時,語帶感慨地誠摯囑咐道,“新婚快樂,澤諾比娅,你和斯內普教授一定會幸福的。”
伊娃則笑着打趣,眉眼古怪地擠弄:“莎拉,以後我們該喊斯內普夫人了。”
澤諾比娅落落大方地接受了朋友們的祝福與善意的嘲笑。
所有客人都被送走了,小樓也被家養小精靈高效率地收拾幹淨了,只剩下一對新人相顧站立。斯內普凝視着他的小妻子,幽深的眼睛裏沉入了無盡的情感,他伸出手緩慢地摩挲着愛人精致的臉龐,拇指輕柔地撫摸着她的紅唇。
澤諾比娅一時失神:或許是今天的心情不同,她總覺得男人特別地魅惑。感情親密無間,肢體若即若離。好一會兒,斯內普拿開手,猛地将銀蛇打橫抱起——對方也順從着他的動作雙臂勾挂在他的脖子上——以着近乎幻影移形的速度來到了主卧室。
盤起的發髻被魔咒打散披開,澤諾比娅順着男人的力道,溫順地躺在了大床中間,任由對方不緊不慢地解着禮服上繁複的紐扣,目光始終柔軟含情。“先生。”女人動情地呢喃出聲。
斯內普輕輕地笑了,暧昧低語:“斯內普夫人打算一直稱你的丈夫為‘先生’?”
銀蛇面色緋紅,眼波迷離,紅唇顫抖地開阖,磕絆着輕呼:“西、西弗勒斯……”
“澤諾比娅……”男人的呼吸漸漸急促了,反複地低喚着小妻子的名字,并沒期待對方的回應,火熱的唇舌細密地落在了那白皙細嫩的頸脖上。
……
“還好嗎?”斯內普側躺在愛人的身邊,嘴上溫柔地問着,右手卻不太安分,大掌蓋在女性柔軟的渾圓上輕輕揉-捏。
澤諾比娅輕喘着氣,嬌軟的身軀無力地靠着男人胸膛,面色略顯疲倦,眼睑半阖,體溫一向極低的她,此時額角與鼻尖竟是沁出細密的汗水。聽到愛人的問話,她慵懶地張開眼,撒嬌地哼出聲:“身體黏膩的很,不舒服……”
斯內普眼神暗了暗,用着醇厚磁性的聲音低問:“那就洗澡吧?”說着,他果斷地下床,抱起小妻子軟綿綿的身體,便朝着盥洗室走去。
澤諾比娅頓時驚醒了神,有些無措地推了推男人:“我自己可以。”瞧對方這架勢,好像是打算與她一起洗澡,他們親密如此,卻還真沒洗過“鴛鴦浴”……別怪她多想,他們這樣的關系,早就把男女間的各種事兒做了個遍,何況現在……兩人的身體都是不着寸縷。
斯內普似是打定主意了,根本不管小妻子象征性的推拒,抱着她進了浴池。很快盥洗室裏就傳出嘩啦的水聲,隐約夾雜着男女的喘息低吟。
婚後,生活并沒有變化,只是明顯地,斯內普與澤諾比娅都覺得有什麽變得不一樣。
因為是新婚,斯內普這一段時間很少整日待在魔藥實驗室,把精力都用在了陪伴小妻子之上;銀蛇喜歡那幢亭臺式小樓,在花田前擺了張靠椅,白天常卧靠在那看書,擡眼則是賞心悅目的郁金香花叢,男人便坐一邊,與她共一本古籍,有時也勉強地陪看小說傳記,甚至會閱讀些麻瓜界的故事。
趕上陽光不烈的好天氣,男人會縱容着他的小妻子,以“度蜜月”的名義,經由國際飛路網與門鑰匙,一起游覽西歐的名勝風景,玩足了三兩天,銀蛇盡了興,兩人便再回到莊園繼續宅居。
這天,剛吃了午飯的澤諾比娅,懶洋洋地靠在丈夫的懷裏,手裏翻着一本淘來的線裝本舊書,是一本《詩經》。原本随手翻着,她卻漸漸被如歌如畫的文字吸引了,讀着讀着便覺分外的美好。
“宴爾新昏,如兄如弟。”銀蛇喃喃地念出聲,神色恍惚了一下,突兀地輕笑起來。
斯內普抿緊嘴、皺着眉,狠瞪着發黃的紙張上方方正正的文字:盡管他是學了中文,不過也僅限于認識常用字、理解日常對話,對這種晦澀的古詩顯然是一竅不通的。何況,這本舊書的文字還是豎排的、書頁也是從後往前翻,慣看了橫寫的男人根本看不懂上面完全不通順的字句。見妻子自得其樂,不甘被忽視地,他問道:“什麽意思?”
澤諾比娅笑眯眯地指了指她正看到的一句話,解釋道:“‘宴爾新昏’形容的是新婚後的甜蜜快樂,大概……”她微微低下臉,“就指我們這樣的。不過這首詩,原本是個怨婦寫她的丈夫與新歡新婚作樂的場面。”不曾遺忘的故國情懷,讓銀蛇忽來了興致,就着這本書裏的詩句,細細地為愛人解說起中國古代文明。
斯內普沒再插嘴,很認真地聽着對方繪聲繪色的描述,眼裏卻是若有所思,邊是不動聲色地細細打量着女人飛揚的神采。
“澤諾比娅……”
澤諾比娅停住了喋喋不休的嘴,不在意地應道:“嗯?”
“你原本的地方應該與這個世界完全不一樣。”斯內普仿佛是很随意地問,“為什麽你會這麽關注中國?”
男人突兀的問題讓銀蛇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中國畢竟是我的祖國啊。”靈魂對故鄉的眷念是無法輕易被抹去的。
“祖國?”斯內普輕輕擡起妻子的臉,目光灼灼,“我以為,你來自另一個時空。”
澤諾比娅話一出口,就暗暗懊惱了,此時對上男人隐帶驚疑的眼睛,心情微微一緊:轉生之事,她本沒打算告訴任何人的,即使對斯內普,也覺得沒有特意說明的必要,于她而言,除了轉生之事驚異了些,那多出的十幾年不過是人生經歷的一段。
很快,銀蛇放松了心情——既然斯內普在意她的過去,她也沒什麽不好告訴對方的——便整理了下思緒,解釋起前緣:“巫師不是相信靈魂回歸梅林後會以另類的方式得到新生嗎?我……大概就是遇到了這種情況。在重生成為銀練之前,我也曾經是人類,只是短命得很,沒活到十八歲生日就死了,轉生後成了異大陸的銀練蛇,還保留着主要的記憶,不過……”她偷瞄了下男人嚴肅的面容,“我前世所在的時空可能沒有魔法界,是一個與這個世界平行的時空。”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當然查證過這個時空是不是與前世的一樣,“或許我以前是個麻瓜,先生,你不會嫌棄我吧?”
斯內普面色複雜,見小妻子隐帶擔憂的神态,輕哼道:“澤諾比娅,你可以更笨一點。”經歷過重生的男人,很大程度上,對轉生之事并不覺得驚異,只是他無法不介意愛人一直以來的隐瞞,“我假設,斯內普夫人有許多不為她丈夫所知的秘密。”
澤諾比娅輕松笑開,柔聲說:“一直覺得沒必要刻意提起前世,是因為,對我來說那僅是一段經歷……而且,我只在意澤諾比娅·海斯這個身份。”前世的記憶一直是蒼白單薄的,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她還沒有真正開始她的人生。
斯內普垂着眼,輕輕梳理起小妻子的長發,平靜地開口:“既然這樣,你也沒必要隐瞞什麽。”他不在意愛人是轉過生還是穿過越,也沒看中她是麻瓜還是巫師或是魔獸的身份,他只是想知道對方曾經經歷過的痛苦與快樂,想知道……有過一次人生的她是否還曾愛過誰。
“先生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澤諾比娅柔聲回道,深知這個男人有時候心思過于複雜深沉了,不把一些事說清楚,恐怕對方會一直耿耿于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