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遼皇宮中一處極為偏僻的庭院裏,烏鴉在上空盤旋飛過,“呀……呀……”的來回鳴叫,讓人感覺莫名的不安。
可月澤于正坐在一處廢棄的亭子裏,神情張望,似乎在等着什麽人。
亭子裏外皆是蔓草叢生,石凳亦被歲月風化掉了半處。
這院子曾是冷宮,幾百年前這裏面出了極其慘淡的事情,冤魂禁锢,便逐漸荒蕪了。
約莫過了一會兒,風忽然一動樹梢,烏鴉“呀——”的一聲,高飛遠去,一個高個兒灰衣的侍從從門縫裏閃了進來。
他着裝看起來與宮中其他侍從并無異處,但……一副奇高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顴骨,倒是讓人想到了漠北的族裔血統。
“殿下”他尋索了一圈兒這冷宮內,眼神十分警醒。
說罷,在可月澤于的面前跪了下來。
“查的怎麽樣了?!”可月澤于直指要義,他心頭已經再沒有半點兒耐心了。
自從皇帝召他侍疾了一次後,便又将他完全抛棄在了不聞不問的境地裏。一切希望,似乎,升起又破滅!
都是那慕容欽哲!他想起來……心頭一把火,就恨不得熊熊的燒死那人得了!
憑什麽?他哪點兒比自己強?
從入宮至今,太後完全沒有承認他的地位,但為什麽……為什麽皇帝就偏偏那麽喜歡他?為什麽?!
那侍從很利索的從領子裏掏出一張疊的十分整齊的柔軟白紙,遞給可月澤于,“殿下,您看吧,都在這上面。”
可月澤于“嘩——”的一甩,同時從腰帶裏拿出一個小瓶子,食指彈開那瓶蓋,向紙張均勻的撒上了一些無色的粉末。
很快,只見那白紙上漸漸顯露出了一段一段的字跡。
可月澤于一看就是個中老手了,駕輕就熟的很。他速速閱讀起來,邊看這表情就邊變得越發猙獰。
“呵呵——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
“紀連翰……,原來是他……果然吶……”
“這慕容欽哲和紀連一氏還果然真有淵源!”
他鼻子冷哼一聲,速速将信讀完,正色道:“這次皇帝北巡,一路上,你一定要找機會,讓皇帝看到這些……”
可月澤于伸手抖了抖那張信,得意之色浮于表面,他冷笑道:“皇帝也該知道,他身邊睡着的是個什麽樣的爛貨。這兄弟二人的品味,還真是……呵呵……”
“遵命殿下”那侍從叩首道,只聽着可月澤于再吩咐。
可月澤于越想越覺得窩火,就這麽個爛貨,居然完全破壞了他在清遼皇宮中青雲直上的道路……
他牙齒磨的咯咯作響,恨道:“大梁皇帝已然對我這樣,父汗若是要治治他,也未嘗不可。但……”他神色一凜,道:“終究是胳膊拗不過大腿,父汗不要做的太過了。”
說到底,這清遼皇宮,他可月澤于一時半會兒還離不開身。側王的高位令人觊觎,只要能有足夠的手腕除去那慕容欽哲,……,随之而來的事情,或許……就會變得簡單了……
但可月部說什麽,勢力都無法與這大梁國抗衡。
“是,殿下。”
可月澤于這麽想着,忽然之間,心頭又浮現出了一點兒希望之光。
這後宮的日子太難熬了!若是早知道進了這清遼皇宮,會如此被人冷落,當初就本不該來。
哼!是誰曾經承諾,這大梁側王的位置非他可月澤于莫屬呢?
可月澤于心火呼呼狂燒,眼睛發紅。
不知不覺中,竟将手裏的信,扭成了一片一片的粉碎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