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學校走廊裏,教學樓外面的燈光隐隐約約照進來,只有一點點的光。敲擊的聲音一下,一下,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傳出來。可是不管是走廊深處,還是學校的入口處,都沒有人。應急照明燈的光亮在地上投射出一個圓弧。

馬特聽見外面偶爾傳出來的聲音。高二的一年他已經見識了別人一生中都可能無法見到的事情,而現在學校裏,他向健身房外走去,走廊的門在他身後狠狠地關上,在安靜的夜裏突兀的很。沿着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到了教室門前。擡頭看了看教室的牌子,是間平時上歷史課的教室。

門上的玻璃窗被什麽遮擋着,他俯下身子看了看,沒有燈光,好像也沒有人。打開門,他走進去,想要摸到燈的開關,不小心踩到了什麽,響起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燈光大亮,地上的惡作劇小型捕鼠夾在地上彈起來又落在地上。

“oh,神呀,認真的嗎?你知道我們花了多長時間來布置這個嗎?”卡洛琳看着辛苦了一晚上的惡作劇随着馬特的進門全部報廢,站起身來有些抱怨的說。

馬特看了看屋裏,埃琳娜,泰勒,卡洛琳,邦尼,伊芙琳,好友們額,和家長,全在這間教室裏,而布置了一晚上……

泰勒撐在一旁的桌椅上,看着馬特一臉茫然,說:“忘記高年級的惡作劇之夜了嗎?”

“我從高一開始就一直在等這一天了。”卡洛琳說。

“對啊,馬特,我都參加進來了,你今天也別想跑。”埃琳娜拿着一個還沒有放在地上的小東西,指着他說道。

馬特無語的搖搖頭,“你們今晚上會來做這個,這才讓我驚訝呢。”

“卡洛琳逼我們的。”邦尼無奈說。

“我們馬上就高三了,而這絕對是我們值得珍藏的記憶。”卡洛琳說。

“那我呢?”伊芙琳指指自己,“我已經是二十多了好嘛?”

卡洛琳走過去,她現在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剛才幸存下來的小夾子,上前摟住伊芙琳的脖子,“埃琳娜說你是在英國讀完的高中e on,英國,那種嚴謹的學風,難道會有這樣新奇的體驗嗎?你難道不覺得人生更豐富了嗎?”

新奇?炸學校應該不算新奇。

嚴謹?大概魔藥課上也不會很嚴謹吧。

不過他們的确沒有這種高三年級惡整低年級的事情就對了,畢業年級都在準備高等巫師考試呢,哪裏有時間玩這個。

伊芙琳抿着嘴吧沉吟半晌,卡洛琳眨着大眼睛等着她的答案。

“No,”伊芙琳說,“我能回家嗎?”

卡洛琳挑挑眉毛,拍拍伊芙琳的肩膀,十分佩服她對自己的挑戰。

“No!”說完,她把伊芙琳往埃琳娜的方向一推,“照顧好你姑媽,埃琳娜,一定要讓她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伊芙琳:生無可戀.JPG

埃琳娜卻拿起一瓶膠水,拉着伊芙琳往外走。

“你們去哪?”卡洛琳問。

“去把裏克的辦公桌的抽屜粘起來。”埃琳娜說着,拿着手肘碰碰伊芙琳。

伊芙琳:“還有他的椅子,希望他明天會記得帶一條備用褲子。”

走到走廊上,泰勒正在呼籲幾個男生去吧衛生間的馬桶蓋子粘起來,伊芙琳回頭看了看,跟着埃琳娜往裏克的辦公室走。

其實今晚上吃過晚飯卡洛琳來召喚埃琳娜的時候,順便招呼了一下伊芙琳,伊芙琳就很順便的答應了。記得不是很清楚的記憶告訴她,今晚上會有人搞事情,至于搞事情的原因,跟着女主總能碰見搞事情的。

結果過了這麽幾個小時……

她真是後悔啊。

還不如待在家裏跟查爾斯視訊呢。

“這其實也挺好玩的,不是嗎?”埃琳娜說,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其實他們也是想讓我能開心一點。”

“我也希望你能開心一點,親愛的。”伊芙琳說,“既然我們回不到過去,為什麽不想想怎麽讓自己明天更開心呢?”

埃琳娜停住腳步,站在伊芙琳後面,“事實上我的确有在更努力的開心一點,最起碼我還沒有到你們想象的最壞的結果。我只是,總是适應不了生活裏缺少一個人的那一種感覺。”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伊芙琳,那麽多的情感積壓在心裏,午夜夢回的時候這些回憶反而會更讓人傷心。珍娜和約翰的死亡一次又一次出現在我夢裏,斯特凡……”她有些說不出來了,即使她相信愛情依舊是存在的,她也很難講出自己現在對斯特凡的感覺,或許那是一種負疚感,左右的人都在為她犧牲。

伊芙琳也停下來,轉過身來看着她,“我想我跟你說過很多次的,埃琳娜,你成為二重身從來都不是你的錯。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注定陪在誰身邊的,你總要去過自己的人生。”

“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我,裏克,傑爾米,邦尼,卡洛琳,哦,達蒙,”她心不甘情不願說出達蒙的名字,語氣逗得埃琳娜一笑,“總有一天我要回紐約,裏克會離開這裏找到下一個愛人,傑爾米回去上大學。埃琳娜,總有一天你會長大,會有一個人陪你到終老,可是這個人不是我們,很可能也不是那對吸血鬼兄弟中的任何一個。”

伊芙琳看着站在對面的埃琳娜表情從哀戚變得正常,又變得,驚恐?

“埃琳娜,你這表情……”她沒有說完,因為埃琳娜對她做了一個‘身後’的口型。

伊芙琳轉過身去,黑色的長發甩到身後,哦,看看她看到了誰,果然跟着女主是可以一起搞事情的。

下午剛剛打過招呼的克勞斯,換了一件淺灰色的打底衫,正在不遠處,拼命壓抑着怒火。

“你知道,我本來想在這個門後靜靜等着我的獵物進網,但是你們卻一直在進行感情咨詢……”

他瞬移到伊芙琳面前,伊芙琳睜大了眼睛,看着他靠近她的脖子,仔細的聞了一下。

“前調是栀子花,你選香水的品味還……”克勞斯停下了他的話,因為伊芙琳的魔杖已經戳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在這幾個月裏偶爾打野食的時候見過幾個拿着這個小東西的人,長短,顏色,彎曲程度都不一樣,同樣的是,他都吸不到他們的血。

“我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克勞斯,離我的家人遠一點,你難道不記得下午那杯混調的下午茶了嗎?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馬鞭草的味道,還是附子草的味道?”伊芙琳拿着魔杖指着他,直到她護着埃琳娜退出去幾步。

她才不會說在世界融合的第一天就寫信給了魔法國會和魔法部通知了吸血鬼目前的活動情況呢!

看着克勞斯舉手站在原地,伊芙琳回頭跟埃琳娜說:“原路返回,去找邦尼和卡洛琳。”

埃琳娜遲疑幾秒,向着跑來的教室跑過去,克勞斯身形一動想要追上去,卻被突然在他面前爆炸的儲物箱攔了幾秒,而這幾秒,已經夠伊芙琳甩出去幾個統統石化了。

“你告訴我呀,克勞斯。”伊芙琳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眼睛中快要出離出的憤怒,“這麽漫長的生命裏沒有教會你一定要小心女巫嗎?”

克勞斯的眼睛盯着面前這個從前他只是感覺有趣的吉爾伯特,而她的這種有趣已經開始給他一種威脅的感覺。可是怎麽辦呢,他是不死之身,這種游戲多玩幾次玩到什麽時候,都是他喊節奏,萬一節奏亂了,小女巫就可以直接把自己玩死。

有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體內快要靜止的血液都活翻起來了。

他眼神中的憤怒收起來,換成以前看伊芙琳的那種饒有興致的眼神。

伊芙琳眯了眯眼睛,她猜不到查爾斯心裏到底是在想什麽,不過還是決定,稍微的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

浮起一本掉落在地上的筆記本,頭腦中想象着白栎木木棍差不多該有的樣子和作用,變形術完成之後,放在自己手上,轉了一個圈。

“很有趣是不是?”

從克勞斯的眼睛裏完全能讀出他很喜歡剛才的把戲。

“但是你不知道這木頭是什麽品種?”伊芙琳嘴邊噙着一抹笑,“就算你們燒了這世界上最後一棵白栎樹,但是在巫師手裏,誰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就變出來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巫師不可能憑空變出東西來,否則世界都不用生産了,巫師的複制咒語和變形咒語估計就能養活全世界的人。而伊芙琳這麽說,完全是在虛張聲勢,她手裏的木棍,本質上還是一本筆記本。

而克勞斯,看起來完全沒有上當。

他看着她的變形術就像在看一個新奇的把戲,一個可以暫時玩一玩的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這真不是一個好兆頭。

伊芙琳心裏有還多種方式可以跟着一群吸血鬼始祖說拜拜,最根本的方式不是恐吓,而是阿瓦達索命咒。作用于靈魂上的咒語,即使吸血鬼始祖的身體再強大,也是抵擋不住咒語的威力的。

不到萬不得已她還真是不想用。

不過想一想還是可以的。

就在這時,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過來。伊芙琳向後望去,只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跑過去,瞬間消失在轉角。

轉頭一看,克勞斯的眼睛裏已經是勝券在握的笑意。

他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屏幕亮起來。

“Plan B已經完成——From 瑞貝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