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本王願向你請罪◎
莊相善用過午膳就躺下睡了, 她是被殿外宮人的說話聲驚醒的。
“落雪了,這可是今年下的第一場雪呢。”
她眼睛還沒睜開,腦海裏已經想了幾個來回, 一個鯉魚打挺起身,自己給自己撈起鞋履穿上, 對着外面興高采烈地吩咐道:“從露, 殿下呢?快去請他來賞雪。”
從露聽到她喊, 連忙跑了進來, 回道:“太子殿下不在, 進宮還沒回呢。”
一聽這話, 莊相善的好心情頓時消了一大半, 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從露知道她為什麽失落, 但到底也是無能為力,只能一絲不茍地為她裝扮好, 寬慰幾句。
莊相善的心事全寫在臉上,嘴角自落下去了就沒再勾起來,興致缺缺地賞完了初雪,便又回了鸾俦殿。
冬日裏天黑得格外早,幾回夢醒,終于等來了進殿的動靜,前殿有了些許光亮,緊接着便是關門聲。
聽到有一個腳步向後殿來了,莊相善趕緊閉上了眼睛。
班紹将一盞小燭放在床頭燈臺上,而後便負手立在帷幔之外, 也不急着進來, 僅抛一問:“這才亥時初刻, 真睡着了?”
莊相善悶頭裝睡, 并不與他搭話。
“可惜可惜,既然太子妃睡了,這樣的好天良夜就只有本王一個人看了,着實浪費。”
鴛鴦紅被翻滾,莊相善翻過身與他對視上,語氣裏帶點埋怨的味道:“我以為殿下心中只有國事呢,原來你也會想到無人與你共同賞景嗎?”
班紹走近了一步,以哄誘的語氣問她:“阿善,你是在怪本王,還是在想本王?”
莊相善哼笑一聲,班紹直勾勾地盯着人道:“既然如此,本王願向你請罪。”
他擡起手去解外披,以及一層又一層的冬衣,随着最後一件柔軟的裏衣落到地上,寬肩細腰長腿在人前展露無遺。
班紹身形高大偉岸,體魄雖不如武将健壯,但依舊極富力量感。
“我離近些,讓你好好看。”
他俯下身,以半跪的姿态貼在榻邊,□□而寬廣的後背上肩胛骨清晰可見。
莊相善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身子往裏挪了挪,卻反手拉住了班紹的手臂,低聲道:“上來。”
班紹一刻都多按捺不住地掀開暖裘鑽了進來,沾染了些許寒意的身軀霎時又恢複到平常滾燙的溫度。
他單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手放在莊相善腰間,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着。
“不生氣了吧?今日入宮去見父皇,他精神頭好了不少,還與我們坐談了會政事。”
莊相善不禁笑了一下:“這是喜事啊。”
班紹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接着便又若無其事地接話道:“明天還有最後一批糧草出城,所以張家那邊我不能陪你同去了。你和捕雀人蹲守時千萬要小心,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莊相善輕聲答應,紅唇一張一合,長長的鴉發散在枕間床頭,撓得人心癢癢的。
班紹眼中有暗色湧動,他喉頭上下一滑,便放下胳膊跟莊相善面對面躺好,意味深長地笑着問道:“月事走了有幾日了,你…都好全了吧?”
莊相善不語,只用指尖扶住他的肩頭,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班紹猛地納進一口氣,将她一攬,便把整個人都抱入了懷中,鉗住人的下巴,啞聲嘆道:“這亂瓊碎玉,真真是助情的好景。”
班紹低下頭,含住莊相善濕潤嬌嫩的雙唇,細細地品吃內裏甜膩的滋味。
他又吸又舔,仿佛一個瀕死之人終于尋見了甘霖一般,不肯輕易停下。
光解渴是不夠的,他還要用這甘霖飽腹,只有将甘霖一股腦地融進自己身體裏才肯罷休。
莊相善的眼神漸漸地迷離了,兩具柔軟的軀體之間已經沒有一絲縫隙了。
班紹的氣息粗重了起來,他的手沒過小衣,準确無誤地包裹住精致飽滿的軟肉,一點含苞待放的嫣紅就此綻開。
他揉搓把玩,沒有收着一點力氣,是想把前一回沒有盡的興全都補上。
莊相善被他弄得喘不過來氣,像只無助的小獸一樣發出了短促的嗚咽哼唧聲。
這聲落入班紹耳中,不由得渾身一震,他急不可耐地扶着莊相善一同坐起,同時還探手去捉住了她的腳,輕輕一剝,兩條潔白的腿便露了出來。
縱然殿內燃着暖香,莊相善還是瑟縮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想要将自己藏回被窩裏,然而轉眼間雙腿就高高懸了起來,動彈不得。
班紹用力一拽,莊相善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無意識地弓起腰身。
班紹那雙深沉的眼睛因忘情而失焦,自甘沉淪和短暫清醒交替在他眼中浮現。
“阿善,不要離開我,連念頭也別有,好不好?”
莊相善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昨夜,鸾俦殿中一直到五更天才沒了動靜。
班紹起得很早,特地囑咐了不要過早進去喚醒太子妃,雪後寂靜,再加之勞累過度,莊相善直到午膳時分才轉醒了。
閑閑懶懶地用過午膳,她又在東宮新搭起來的臺子上舒展了拳腳,直到停下來歇息喝水的時候,莊相善方自言自語地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怎麽感覺睡覺比習武還累…”
她坐了片刻,薛承便來報說龍虎衛已将張家兄弟二人放走了,捕雀人也在張家附近埋伏好了,前來殺人滅口的人只要一現身,就能立刻将他們捉拿歸案。
莊相善點了點頭,站起身道:“辦的不錯,那我們也動身吧。”
薛承卻站在原地沒動,莊相善回頭看着他,笑了笑說:“我答應過殿下了,今夜我就在外面等候,待捕雀人将裏面打掃幹淨了再進去。”
莊相善帶了本兵書去打發時間,不知不覺間過了很久,薛承來報說可以進去了。
莊相善剛想開口誇贊,薛承緊接着又說道:“只是…去的人是先向張律問話的,沒談攏,便擡手一刀把他殺了,不過張安樂倒是救下來了。屍體處理了,只是進去還是會見血,還請太子妃心裏有個準備。”
莊相善沒表現出什麽疑慮,只輕輕“嗯”了一聲。
張安樂形容枯槁,跪在院中瑟瑟發抖,莊相善不滿地看了那些各忙各的捕雀人一眼,薛承便立刻讓人把張安樂帶進房中了。
莊相善手裏揣着暖爐,和顏悅色地說道:“張安樂,張律已經死了,來殺張律的人也被我們控制住了,你安全了,現在可以跟我講一講事情的真相了嗎?”
兩個婦孺被帶進房中,看到妻兒尚在人世,張安樂重重地嘆了口氣,開始娓娓道來:“回太子妃的話,我跟那賊人張律是表兄弟不假,但往來并不多。他初到府上的那天,我用美食佳釀招待他,可第二天,就恨不得毒死他。”
“我被藥商拿住把柄不是假話,想零售黃芪也是真的,那賊人張律看中的也正是這一點。只是皇城腳下,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膽大包天,敢放火燒倉的藥商?張律為了逼着我上街攔路向太子妃告狀,竟一把火把我的倉庫燒了。”
莊相善沒有在他的故事上多做停留,冷靜地問道:“那個行刺的人是張律安排的吧?張律又是受誰指使?”
張安樂小心翼翼地看了莊相善一眼道:“是他安排的,但小人跟着這麽做,全都是因為賊人張律拿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威脅小人。小人不做的話,就是六條人命啊!”
“至于張律是被誰指使的,小人就不知道了。他知道這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對此相當謹慎,從不對我提起。”
莊相善聽得有些費勁,薛承“啧”了一聲,厲聲斥道:“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別廢話。”
張安樂吃了一吓,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莊相善想了想,又問道:“那今日回來的時候,張律可有說什麽?”
張安樂回想了一下,答道:“張律知道我們要被放了之後,就變得毛毛躁躁的,好像他不想被放了似的,嘴裏還念叨着不好不好,要沒命了之類的話,小人也聽不明白。”
能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莊相善寬慰了張安樂幾句,又安排了幾個捕雀人留下看護幾日,便從張家出來了。
莊相善回到東宮,得知班紹已經在鸾俦殿中等自己了,不由得三步并作兩步飛奔了回去。
“阿紹,今夜進展得相當順利!現在只等前來殺人滅口的殺手供出幕後主使了。”
班紹憑窗獨倚,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聽到莊相善說話的聲音便轉過身來,牽起她的手拍了兩下,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本王就知道,阿善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
莊相善咧嘴一笑,将今晚發生的事情都詳細地說了一遍,然而班紹反應平平,似乎有些走神。
“阿紹?”她輕聲喚了一句,打斷了班紹的思緒:“你在想什麽?”
班紹回過神,用力勾了勾唇角道:“沒什麽,阿善,從明天起,本王就能夠多騰出些時間陪你了。”
“果真?”欣喜之餘,莊相善也沒忘記問他的公務情況:“那雲州那邊的事也都忙完了嗎?”
“嗯,雲州一戰是重中之重,本王自然不會掉以輕心。”班紹向一片漆黑的窗外極目遠眺:“現下,恐怕已經開始了。”
莊相善呼吸一窒,頓時明白了他的擔心從何而來,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柔聲細語道:“阿紹,你為前線做了這麽久這麽多的努力,一定會有好消息的。”
班紹很是動容地看了她一眼,邊淡笑着邊喃喃附和:“本王功勞微不足道,惟願一切順利。”
莊相善輕輕地靠進了他懷中,順着大開的窗戶望向了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