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涵下了轎子,看着侯在外殿的解恒,有些不解,這個最忠心的老人怎麽會丢下元休一人在內殿。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
文涵擡了擡手,問道:“皇上呢?”
解恒頭低了低,道:“回禀娘娘,皇上在內殿。”
文涵狐疑地瞅他一眼,可此刻解恒低着頭,文涵看不出他的表情,只道:“我進去看看皇上。”
“是。”解恒拜了一拜便讓開了身子。
屋內傳來元休微弱的喘 息聲,那聲音像極了文涵和元休歡 好時他發出的聲音,文涵皺了皺眉,她并未聽說有哪個宮嫔來承德殿啊,而且若是有誰來承德殿,解恒肯定不會讓自己進來了。
龍榻前的黃幔遮住了床上的景象,文涵聽着元休此起披伏的喘 息,忍不住好奇走了上去,手指剛一觸到帷幔,身子就被拉了進去。
元休光着 膀子,兩只眼睛仿佛要噴火般地盯着文涵,文涵被他壓在身下,感受着他的重量和溫度,淡漠地掃了一眼床榻,瞥到床腳那團紅色時微微皺了眉,那是她的衣服,怎麽會在這裏。
元休壓低了身子,嘴唇伏在文涵的耳邊,笑道:“上次你來承德殿的時候,我留下的,剛剛我難受的厲害,就拿着它自己解決了一次。”
文涵滿面一紅,剛要出言苛責,就聽元休道:“想說我下流?嗯?”仔細地掃視着文涵的容顏,元休微微一笑,将臉埋進文涵的胸前,含糊地道:“烏雅,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本來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可是聽說你來了,我就又難受了,可是我還是很高興,因為你願意來,就表示……”
“不是。”文涵 喘 着氣,大聲地叫出,她怕元休接下來的話。
“不是麽?烏雅,是不是,你心裏清楚的,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會這麽害怕,烏雅,我很高興,真的,我很高興,很高興。”元休将手伸進文涵的衣服裏,身體難受的扭 動着,感受着文涵的曲線,壓抑的喘 息 聲掃過文涵的耳邊。
“烏雅,忘記那一切,哪怕只有現在,你忘記那一切好不好,那天你也很快樂的不是麽?烏雅,烏雅,我的烏雅……”元休知道自己卑鄙,知道自己無恥,可他就是放不下,也放不開文涵,就算文涵再恨自己,他知道這麽多年下來,文涵對自己還是有一點感覺的,哪怕只是一點,那也足夠了。
他如此卑微的取 悅自己,确實給自己帶來了無比的歡悅,她的心也不再似以前那般的排斥他,她會主動的撫上他的背,在他的背上留下她的痕跡,聽說他去找了慧妃,她心裏是有些生氣的,也有些委屈,她來這裏,知道會發生什麽,而要發生的是她以前最排斥的,可她還是來了,她能騙過所有人,卻騙不了自己,她的心裏開始有了他的,這感覺讓文涵想死,可是又貪戀他的溫柔,他的呵護。
說到底,她和元休都不是好人,他困了她,她折磨他。
算了,如果要下地獄,那就下地獄好了,早在她進宮的那刻起,她就沒想過她以後能善終,地獄再苦,她也做好了準備去受那些苦。
一如那夜的瘋狂,甚至更過,文涵放任了自己,如果說那夜還有保留的話,那文涵這次真的是徹底的放任瘋狂了,整整一夜的癡纏,在天微微亮的時候,文涵才哭着求饒,她是真的不行了。
天已經大亮,索性年裏的這幾天,元休不用上早朝,所以兩人也可以這樣慵懶的睡到自然醒。
伏在文涵的身上,深深地嗅着文涵身上的體香,鼻子掃過文涵脖頸上的每一寸皮膚,對于文涵的一切,元休都貪戀無比。當元休的手向下探去時,文涵身子一激,忙拉了住:“你幹嘛?”
元休像是一個孩子沒有得到心愛的東西,垂了頭喪氣地嘆了一聲,整個人都攤 在了文涵的身上。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文涵試着推了幾下,無果,她也就放棄了,只攤開身子任由元休壓着自己。
“沒怎麽辦!慧妃做出那樣的事,可是犯了後宮的大忌,你我都不用說,只等過了年上朝的時候看前朝的那些煩人精們怎麽說吧!”元休懶懶的說了一句,舒服地換了個姿勢,卻依舊趴在文涵的身上。
“恐怕不容易吧!”文涵面有擔憂,慧妃家的勢力,在前朝也是舉足輕重的。
“你怕了!”元休狡黠的一笑,支起身子,笑道:“他們家也是你提拔起來的,你讓他們上天,自然也有辦法讓他們摔在地上的。”
“你在譏諷我自食惡果?”
“哪有?”見文涵生氣,元休忙正了臉色,道:“你做什麽事,可見我說過二話,就連這次你去西宮,慧妃做出這樣的事,我都不是好好的配合。只是這次我有些驚奇你竟會容忍慧妃那麽長時間。”
“他不是懷了你的孩子麽?”文涵還是生氣了,推開元休披上一旁的棉衣剛要下床就被元休從身後摟住。
“果然還是生氣了。我終身不育你又怎會不知,那孩子不是我的。”
“皇上,我真的累了,想回去休息。”文涵掙開元休的手,直至離開都未看元休一眼。
臨朝的第一天,元休就下旨貶慧妃為庶民,理由是□□後宮,諸臣不得有異。
慧妃的父親,由文涵一手扶植的當朝宰相錢良庸終日惶惶不安。這日他實在忍不住便托人向文涵說有事禀報。
那時,文涵正在翻看元晨的習字,聽聞,只與楊淑妃對視了一眼,楊淑妃緩緩笑道:“那人坐不住了。”
文涵未置一詞,依舊看着手裏歪歪扭扭的字,坐在一旁的元晨小心地瞅了文涵一眼,又看向楊淑妃,楊淑妃笑了笑,對德清道:“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錢大人來見我可是為了讓你女兒進宮的,不知現在錢大人來見我又是為了什麽?”文涵讓德清帶着元晨去了偏殿,其他的宮人們也都安靜的退了出去,整個大殿只餘文涵,楊淑妃還有跪地的錢良庸。
眼見錢良庸就要開口,文涵緩緩開口打住道:“錢慧妃這輩子是不可能再進宮了,且不說她肚子裏的野種從何而來,就算她懷的真是龍種,以錢大人對我的了解,你覺得我會容她生下孩子麽!”
錢良庸的眼角抽了幾下,緊緊地咬着牙根,突然他笑了一聲,緩緩起身展了展衣擺,笑道:“皇後娘娘為何不公告天下慧妃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龍種?要廢這麽大的周折整出這麽一出戲?”
文涵定定地瞧着錢良庸,瞧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樣,也大笑了起來,一旁的楊淑妃看着兩人,不知道他們的心裏在想着什麽,他們明明都是在靠着對方才有了今天的位置,若是鬧翻了,誰會是最後的贏家?将目光看向文涵,楊淑妃覺得文涵的位置除了元休怕是沒有人能動的了,而元休這一輩子都不會做傷害文涵的事。
“是啊!我也沒有料到錢大人尋來的斷子湯會有如此神效,我和皇上成婚多年,果然是無半分子嗣啊!”文涵笑到最後,覺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她記起每次和元休喝那湯藥的時候,元休總是搶着把自己的那碗喝掉,他說藥雖治病但也傷身,既然沒有什麽大病還是少吃藥的好。
“皇上知道那是斷子湯,可還是喝了。”文涵話語一頓,瞅向錢良庸,看着他的臉色開始發白,文涵才低聲笑道:“錢大人覺得勝算有多大,前朝的大臣難道還要太醫們為皇上确診他終身不育,讓大元朝國基動亂麽?”
“你……”錢良庸手指都顫了起來,他指着文涵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本以為文涵被打入冷宮,以他在前朝的地位,會是慧妃上位的好機會,如今想想怕是文涵早就準備了這一出戲,只等他父女二人入甕。
“錢大人,我今天的這個位置,你确實有功勞,可史書上常說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錢大人在官場這麽多年,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說罷,文涵便倚在身後的方枕上,嘴角噙着淡笑瞅向錢良庸。
錢良庸又立了一會兒,臨走時,只道:“你仗着的不過是皇上的寵愛,年歲漸長,人老珠黃,你已不再是盛都京城那個身穿紅衣的賣唱女了。”
“姐姐?”楊淑妃擔憂地看向文涵,那段事她也曾聽過,雖只是片段,但也知道那是文涵最不想憶起的事,如今被錢良庸提起,不知文涵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文涵默了許久,然後放了手中暖爐,緩步走到了大殿的門口,門外的冷風從文涵的衣擺前吹過,緩緩擡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手掌心還殘留着暖爐的溫度,暖暖的,卻比不上盛夏的熱度。
楊淑妃站在文涵的身後,她看了看文涵的側臉,那神情似是沉浸在回憶裏,楊淑妃不知道文涵此時在回憶着什麽,那回憶裏是否有元休,是否有那個文涵未進宮時的夫君,那位傳聞中文涵念念不忘,且讓文涵為之痛恨元休的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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