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啓山好聲好氣的詢問老人家,卻沒想到對方這麽不領情,就想打着馬虎眼過去。可張啓山哪裏是個好脾氣的人,當即皮笑肉不笑的,帶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說道:“人分不清沒關系,關鍵是,你知道哪個是礦洞。”

“佛爺這回腦子轉的也不慢,去了礦洞,我們就可以接着查下去了。”齊鐵嘴松開一直捂着鼻子的手,對張啓山毫不吝啬的誇獎。

可惜在場的沒幾個人理他,張副官押着老人就走,張啓山再次環顧了一邊小院子,也跟着離開。南燭淡淡的看了齊鐵嘴一眼,轉身也跟了上去。

“唉,等等我,等等我呀。”齊鐵嘴連忙跟了上去,生怕他們把他一個人給丢在這裏一樣。

老人在前面帶路,一旦有停下的跡象,張副官就會推囊着不讓他停下。有南燭在,他們倒是不怕老人跑了,一臉從容的在後面跟着。

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了,南燭皺了皺眉,走在張啓山身邊,問道:“你們上午追出去的時候,離開小鎮往鐵軌方向,大約走了多久。”

“比這久多了。”張啓山看了南燭一眼,眼底隐約有笑意,“你又走不動了?”

看張啓山的表情,仿佛只要南燭說走不動了,就會立刻伸手把她背起來。南燭嬌嗔的瞪了張啓山一眼,冷哼了一聲轉頭不看的,耳廓微紅。張啓山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擡腿繼續走在通往礦山的路上。

又走了十分鐘,他們終于走到了布滿堅硬岩石的礦洞口,看着外面鐵軌上散落的推車,顯然是離開匆忙,并非是有意撤離的。再走過去一看,礦洞口已經被炸落得岩石堵的嚴嚴實實的,根本進不去。

“佛爺,這路被堵住了,咱們進不去啊。”齊鐵嘴看了一眼礦洞口,指着那邊就對張啓山說道。

“這就是他們當時的路口。”老人仿佛走累了,在邊上喘了口粗氣,聽到齊鐵嘴說,這才解釋道。

張啓山看了一眼洞口,滿不在乎的問道:“誰炸成這樣的。”

“是他們當時離開的時候臨時炸掉的。”老人有些畏懼張啓山,聽到他問話,連頭都不敢擡,連忙解釋,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走吧,去其他入口。”南燭撇了撇嘴,倒是懶得把時間浪費在這裏,捶了捶自己的腿,邁步就要走,“老人家,帶路吧。”

“哪裏還有其他路口喲,這有這麽一個路口了,小夥子。”老人家連忙在南燭背後喊道,眼神有些閃躲,顯然沒有說真話。

南燭輕笑了一聲,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紙符,兩指夾着紙符束起,懶懶的說道:“老人家莫不是要我再貼一張紙符在你身上才老實?”

老人自然是知道南燭手裏的紙符的效果,當即打了個寒顫,二話不說,就要帶他們去另一個入口。看着老人在前面帶路的背影,南燭挑眉,丢給了他們一個眼神。齊鐵嘴忍不住對南燭比了一個大拇指,心裏倒是更加佩服這個看上去不大的前輩了。

繞過了這個大的礦洞口,沿着小路一直走下去,大約十多分鐘的腳程,就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墳地。墳地裏只有散落的幾個墳頭,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不知道為什麽,南燭總覺得有人在看着他們。

一路帶着幾人到了最裏面的那個最大的墳頭,一把拉開墳前面的墓碑,露出了一個漆黑的出口。

看到入口了,張副官先進去談了一下路,約莫兩分鐘就出來了。

“佛爺,有路。”張副官走到了張啓山的面前,說道。

張啓山點了點頭,邁步就往入口走進去,齊鐵嘴還在那裏猶豫要不要跟上,南燭就率先走了進去。這下,齊鐵嘴也不能在外面待着裏,撩起衣服下擺就跟上了。

老人企圖溜走,背後的張副官卻是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衣服,直接推着他進了入口。

一進去,裏面是略微平坦的石地,幹燥,布滿了白色的網。張啓山打開了手電筒,在最前面探路,南燭緊跟在張啓山背後,将前面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

“長沙都是這麽幹燥的嗎?”南燭有些好奇,開口問道,“我自小長大的地方比較溫潤,還從來沒有見過,山裏也是這麽幹燥的。”

“前輩你還太早問話了,我們還沒有走到裏面呢。”齊鐵嘴在背後樂了,這前輩雖說玄學方面造詣挺高,這地理知識,卻不見得有多好。

南燭默默回頭看了一眼齊鐵嘴,沒有說話,跟着張啓山繼續往前走去。走到一處,洞口忽然被封住了,張啓山那手電筒往封口的空隙裏照了一下,然後退到一邊。張副官見狀,打開一直随身帶着的手提箱,取出了工具,把封口的木板給拆了下來。

南燭站在老人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讓老人想逃也不敢逃,只能神色慌張的說道:“這裏不能進去,不能進啊。”

仔細聽老人的聲音,略微顫抖,顯然是害怕所致。南燭倒是來了興趣,若是這裏有什麽,她都已經下來了,不應該察覺不到。

“進去。”張啓山懶得和老人廢話,拉過他就往裏面走。

這下,隊伍的隊形又被打亂了,南燭成了走在倒數第二個的了。張副官跟着南燭背後,難得比較小心的跟着,深怕一個沒看住,南燭出了什麽事情。

再往下走,越發的黝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忽然開始濕潤了起來,南燭伸手探了探邊上的壁沿,一手的濕潤。

路忽然開闊了起來,仿佛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寬闊,洞頂還隐約滴着水。齊鐵嘴快步走到了張啓山身邊,看了一眼前面的路,說道:“佛爺,這裏怎麽這麽多水啊?要是再繼續走,可是要濕了鞋子的。”

“這兩天長沙天天下暴雨,這裏地勢低窪,所以才積了這麽多的水啊。”老人站在後面,聽到齊鐵嘴的話,說道。

南燭抽了抽嘴角,難道她這兩天沒有在長沙?壓根就是連一滴小雨滴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