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熠一怔,回過神虛弱一笑,安撫道:“好。”

雖是如此說,但李熠也未曾喊一聲疼。

白灼低着頭抹了抹淚,低聲道:“太子殿下您餓不餓,奴婢去找找這裏有沒有膳房。”

“不必去了。”李熠嘆息一聲,眸光深沉複雜,低聲道:“會有人送飯。”

白灼瞬間就明白了,這宗人府不比東宮,沒有膳房,沒有糧食,更不允許她做膳食。

“奴婢知道了。”白灼點頭,想到什麽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将帶來的包袱打來,從裏面又找出一個小包裹。

白灼目光亮晶晶的,快速将它打開,拿出幾塊糕點遞到李熠面前。

“太子殿下,這是奴婢來時藏起來的,您先吃一點。”

李熠垂眸看着白灼遞來的糕點,再看白灼期待的眼神,幹裂的嘴唇輕彎,就着白灼的手,張嘴咬了一口。

只可惜這屋中沒有水,白灼也不敢亂跑,怕李熠噎着,只能緩聲道:“太子殿下您吃慢一些。”

李熠道了一聲好,他吃的極慢,沒有水,幹啞的喉嚨吞下糕點的确有些難受,但吞下去的糕點卻撫慰了他隐隐抽痛的胃部。

等吃完一塊糕點,李熠已是滿頭汗。

白灼看到忙用袖子給李熠擦汗,她滿眼擔憂,小心翼翼的問:“太子殿下,是不是背上的傷又疼了?”

白灼的聲音又輕又軟糯,聽在耳中竟有種讓人安心的魔力。

不過李熠剛才答應白灼不騙她,便低聲道:“是有些疼,不過吃些糕點,肚子卻是舒服了些。”

白灼心中高興,忙又拿起一塊糕點遞到李熠面前,道:“那太子殿下多吃一些。”

見白灼高興的笑,李熠也跟着彎了彎唇,說:“好。”

李熠接連吃了三塊糕點才停下,只是這屋中沒有水,沒有炭,白灼憂心忡忡的。

看李熠傷的這麽重,又瘦了這麽多,可見宗人府的人定然不會上心照顧,還好來時楊柳給了她一些銀錢,屆時便用銀錢同侍衛大人換一些炭和水

“白灼。”

白灼回過神,聽到李熠在叫她,忙收斂心神,輕聲道:“太子殿下。”

李熠深深看着白灼,那雙幽沉的眸中閃過複雜的光。

李熠直直看着白灼,低聲問:“你可知這裏是哪裏?”

“奴婢知道,是宗人府!”

“太子殿下您放心,奴婢來了,奴婢會照顧太子殿下的!”白灼神情認真的說。

李熠閉了閉眼:“你可知被關入宗人府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即便是皇親貴胄,也只有死路一條,你本可以不來的。”

白灼急忙搖頭,睜着那雙明亮的杏眼,神情認真又堅定的看着李熠:“奴婢不怕!”

李熠深深看着白灼,低嘆一聲:“真是個傻姑娘。”

默了一瞬,李熠又問:“可是易舟找過你。”

易舟?

白灼反應過來,易舟就是她見到的易公公,點頭道:“易公公是來見過奴婢。”

看白灼那雙清澈的眼睛,李熠抿了抿唇,道:“罷了,左右是我連累了你。”

白灼連忙搖頭:“太子殿下您沒有連累奴婢,是奴婢自願來宗人府的。”

李熠眸光變的柔和,他聲音沙啞卻很輕柔:“我早已不是什麽太子,這裏也沒有什麽太子,你喚我名字便好。”

白灼連連揮手,小臉滿是惶恐:“奴婢不敢。”

李熠卻直盯盯看着白灼,忽然喚了聲“阿灼。”

白灼聽到這個稱呼,瞬間呆住。

李熠笑着道:“日後我可否這樣稱呼你?”

阿灼這個稱呼對于白灼來說,實在有些恍如隔世之感,陌生又熟悉。

李熠見白灼只直愣愣看着他,沒有反應,心中一緊,低聲問:“可是不願意?”

白灼只覺心中酸澀,她搖頭垂下眸子,放在膝上的雙手微微收緊,攥緊了褲子,吸了吸鼻子,悶悶的說:“可以的,只是奴婢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麽喚奴婢了。”

默了一瞬,白灼擡眸看向李熠,輕輕笑了笑:“小時候,奴婢的娘親總是喚奴婢小阿灼。”

李熠看到白灼眼底一閃而過的淚光,輕柔一笑:“那我日後也喚你小阿灼,可好?”

白灼看到李熠含笑的桃花眸,心跳加速,急忙撇開頭,結結巴巴道:“太,太子殿下開心就好。”

“既然我都喚你名字了,日後你也不要喚我太子殿下,喚我名字便好,不然宗人府的人聽到你這麽喚我,會有麻煩。”

白灼立時緊張起來,見李熠說的這麽嚴重,她自然不能違背李熠,但要讓她喚太子的名字,卻是萬萬不敢的。

想來想去,白灼終于想到一個妥當的稱呼。

“那奴婢日後喚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