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灼怎麽也不肯喚名字,李熠嘆了聲也沒有反駁,而是道:“阿灼,日後不要在自稱奴婢了,如今我的身份和你沒有什麽不同。”
白灼想到李熠先前的提醒,便微微颔首,道:“好。”
說了會兒話,李熠的身體便有些受不住,然身後的傷勢又像火燒一般,時刻燎着他的身體,眼皮卻撐不住的半阖。
見李熠如此虛弱,白灼也不敢再打擾李熠,卻聽李熠沙啞的聲音傳來:“阿灼,陪我說說話吧。”
白灼知道李熠必然是被身上的傷勢折磨着,想休息又無法休息,應了一聲,便同李熠說着話。
不知過去多久,直到屋外天色都暗沉下來,興許是傷口處的藥粉起了作用,李熠的呼吸終于平穩了。
白灼輕手輕腳的将東西收起來,正打算找人詢問炭火,便有人來送飯了。
是一個凍的硬邦邦的饅頭,沒有湯水,沒有菜,甚至連個筷子都沒有。
見送飯的黑臉侍衛要走,白灼心中一急,追出去忙道:“侍衛大人,能不能給我一碗水?”
侍衛一臉不耐,直接一把推開白灼斥道:“滾滾滾。”
被關進宗人府的人,哪怕曾經是太子,是王爺,但到了這裏便如那地裏的泥塵一般,可以任意踐踏,他們這些宗人府的侍衛自然不将李熠看在眼中。
白灼卻急的不行,她管不了那麽多,李熠傷勢如此嚴重,若是一口水不喝他會死的!
她急忙拿出準備好的銀錢,雙手奉到侍衛面前,面露祈求道:“侍衛大人求求你給我一碗水吧,這個就當是我孝敬您的。”
那侍衛接過銀錢,目光一亮,他倒是沒想到這宮女身上竟然還有銀錢。
宗人府的侍衛皆知今日宮中送來一個宮女伺候廢太子,卻也沒有多在意,如今看到銀錢,這侍衛眼中便起了一絲貪婪。
“身上還有沒有銀子,全都拿出來!”
白灼一聽瞬間白了臉,看到侍衛眼中的貪婪,吓的退了兩步,顫聲道:“侍衛大人,這,這就是全部……”
誰知這侍衛根本不信,他面目兇狠,冷笑一聲:“從宮中出來的人,身上怎麽可能就這麽點?!識相的趕快全部交出來,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灼哪裏肯,她沒想到這侍衛竟然這麽貪心,只能低聲求道:“侍衛大人高擡貴手……”
“敬酒不吃吃罰酒!”侍衛面目陰冷,一腳踹在白灼身上,伸手就去白灼身上找銀錢!
白灼被踹的倒在地上,眼前黑了黑,感覺侍衛的手在身上亂找,她趕忙用雙手去擋,然白灼身體瘦小,又是女子,力氣沒有侍衛大,哪裏能擋得住?”
見白灼奮力反抗,侍衛直接黑臉擡手狠狠打了白灼兩巴掌,一把将白灼捂在懷中的銀錢掏出來。
看到銀錢,侍衛滿臉笑,待将銀錢揣進懷中,又低頭沖着倒在地上的白灼罵道:“醜八怪!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銀子?!”
白灼被打的面頰紅腫,身體瑟瑟發抖,目露驚懼,連忙搖頭顫聲道:“沒,沒有了!”
侍衛卻不信,他呸了聲,竟是要上前扒白灼的衣裳!
白灼吓壞了,雙手緊緊攥着一聲,哀求道:“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求你饒了我……”
“你個小賤人還敢反抗?信不信我弄死你?!”侍衛面目兇狠,擡手又是一巴掌!
這時另外一名侍衛走來,沉聲道:“這是發生何事?!”
那打人的侍衛看到這人,眼睛一閃,松開白灼,一臉讪讪的笑說:“頭兒,這小賤人身上藏了銀錢,我正讓她交出來呢!”
白灼整個人跌坐地面,她神情驚懼不已,吓的渾身發抖,跪在地上求道:“大人,我身上真的沒有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放屁!”打人侍衛卻不相信,揚手又要打人,卻被來人阻止。
“夠了!”這人正是白日裏帶白灼進宗人府的侍衛,名叫薛正,是這宗人府衆侍衛的頭兒。
他皺眉看了一眼渾身發抖的白灼,冷聲道:“你回去吧。”
雖然那侍衛打了人,但薛正并未說什麽,倒是這打人侍衛看上去很不甘心。
白灼顫巍巍站起身,心中懼怕不已,卻還是硬着頭皮伸出一雙蒼白瘦弱的手:“侍衛大人,我身上的銀錢都已經給你了,求你給我一碗水吧。”
打人侍衛頓時急眼,這醜八怪還敢要水?!
眼看他又要打人,白灼吓的渾身一個哆嗦,卻楞是咬着牙沒有躲!
“行了!”薛正冷冷看了一眼打人侍衛,一臉不悅道:“不就是一碗水嗎?給她!”
“可是頭兒……”
“雷宏!大人是讓我們看着他,不是要他的命!”薛正冷冷留下一句話,轉身大步離開。
雷宏心中不甘,最後狠狠瞪了白灼一眼,大步離開。
不多久,果然有人送來一碗水。
白灼看到水,頓時笑了,覺得自己被打也值了。
只是可惜身上的銀錢被搶去了,不過好在她沒有那傻,把銀錢全部放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