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子殿下很好的。”白灼拉着楊柳焦急道:“楊柳你幫幫我,你不是認識太醫院的太監嗎?你幫我從太醫院弄一些治療風寒的藥。”
楊柳急忙擡手抹白灼的額頭,擔憂道:“白灼你病了?”
“不是我,是太子殿下!”
“啊?”楊柳一呆。
“楊柳,等我以後再告訴你,你先幫我從太醫院弄一些治療風寒的藥好不好?求求你了!”
楊柳忙道:“好好,我給你弄!”
白灼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她不能在浣衣局多待,忙道:“楊柳,等晚些時候,我再來拿藥。”說完腳下生風的走了。
楊柳有些懵,不過她記着白灼的話,正巧這時院中傳來齊姑姑的催促聲,楊柳拍了拍臉,一臉虛弱的進了院中。
白灼跑回東宮,剛進門就被王勝抓了個正着。
“醜八怪!大早上的你跑哪去了?!”
白灼渾身一顫,她像往日一樣,低着頭看上去唯唯諾諾的,低聲道:“奴婢本是想去領一些肉,好為王興公公補補,但奴婢沒本事沒有領上……”
東宮一應用度幾乎全斷了,眼看着東宮膳房的糧食和菜就要斷了,白灼這麽說倒是也說得過去。
王勝嗤笑一聲,睨着白灼一臉鄙夷:“倒沒看出你這憨貨還挺狗腿,放心,膳房的東西沒了,我們自會弄來,你只管好好伺候我們!”
白灼連忙點頭,她心中放心不下李熠,就要去寝殿,卻被王勝攔下,催促道:“你去哪?還不快去做飯?”
“奴婢已經做好早飯……”
“做好就完事了?去給我們端進屋內!”王勝說完,又對着白灼啐了口斥道:“真是個憨貨!”
這天氣見天的涼了,王勝幾個人屋內有炭火,也不願意去膳房吃飯了。
怕惹惱他們,白灼只能忍着焦急,跑到膳房,将飯食盛好,給王興他們送過去。
進了屋就聽到王勝幾個人在說什麽‘很快就能離開’‘東宮這種鬼地方的話’
白灼一心想着李熠,也沒細想,離開屋子,白灼端着給李熠盛的飯食,趕去寝殿。
李熠還在昏迷,而且身體熱度似乎更高了,一張臉燒的通紅,這樣根本不能進食。
白灼飛快打來一盆溫水,擰濕了帕子給李熠擦臉,擦手,
這寝殿溫度極低,還不能讓李熠受涼,等白灼擦完一遍,忙将被子掖好。
如此反複了十幾次,李熠身上的熱度似乎退了些,人也有了些反應,緩緩睜開了眼睛。
見李熠醒來,白灼險些哭出來,她紅着眼睛哽咽道:“太子殿下您終于醒了!太好了!”
“太子殿下放心,晚一些奴婢就給您熬藥,您先忍一會兒。”
李熠眼前是模糊的,他只覺渾身灼燙的厲害,喉嚨更是猶如火燒一般,十分痛苦。
“水……”
白灼又哭又笑,連忙點頭:“奴婢這就給您倒!”
白灼跑到桌邊,剛拿起杯子的手卻是一抖,杯子就這麽摔下去,再看白灼的雙手竟是顫抖的厲害。
她強忍着哆嗦的雙手,倒好水就跑過去,扶着李熠喝水。
等李熠潤了喉嚨,眼前也漸漸清明,他看到白灼哭花了一張臉,一雙眼睛就像是兔子眼似的,又紅又腫。
“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太子殿下,昨晚奴婢要是攔着您不沐浴,太子殿下就不會生病!是奴婢沒有守好太子殿下。”
白灼心底自責的厲害,都是她的錯,天氣這麽冷,這寝殿也沒有炭火,太子殿下沐浴後怎會不生病?
說着說着,白灼的眼淚又流下來。
李熠神情看上去卻是比平日裏更柔和一些,因為發熱,那張蒼白的面容多了幾分紅潤,整個人看上去虛弱,卻又多了一絲孱弱的美感。
沾着水珠的嘴唇輕彎了一下,李熠啞聲道:“不怪你。”
李熠若是罵她一頓,像之前那樣惡語相向也好,可李熠沒有斥責,竟是寬慰她,這讓白灼更自責了。
“孤沒事,你為何哭的這麽慘,若讓他們看到,說不定會以為孤死了。”難得的,李熠竟調侃了兩句。
白灼卻是吓的一臉煞白,顫聲道:“太子殿下您不會有事的,奴婢一定不會讓太子殿下有事!”
李熠躺在床上,微微側頭看着白灼認真堅定的神情,那雙總是染着陰郁目光的眼睛多了些什麽。
他自嘲一笑,低聲喃喃:“現如今,整個皇宮怕只有你這個傻丫頭将孤當做太子,希望孤活着。”
白灼沒聽清,想到什麽焦急道:“太子殿下,奴婢服侍您吃些東西,吃些東西身體才能受得住,您放心,很快奴婢就給您熬藥。”
她将盛好的肉粥端過來,又扶着李熠坐好,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喂李熠喝粥。
李熠面色蒼白虛弱,臉上不正常的紅暈退了些,然就這麽輕輕動了動,面容又白了幾分。
李熠垂眸看了一眼粥,張嘴吃下。
白灼見李熠終于吃東西,自己也高興的笑起來,她動作溫柔又耐心的一勺一勺吹涼,喂李熠喝下。
見李熠喝了一碗粥,白灼看着比自己吃飯還高興。
“太子殿下,膳房還有一些,奴婢再去給您盛一些。”
李熠拉住白灼,虛弱一笑:“孤已經吃飽了。”
白灼高興的點頭,又摸了摸李熠的額頭,驚喜道:“太子殿下,您的高熱好像真的退了!”
李熠沒說話,只直直看着白灼。
白灼笑意一僵,想到臉上的傷疤,忙低下頭,結結巴巴道:“太子殿下,奴婢扶您躺下吧。”
李熠擡手制止,他望着白灼,薄唇輕勾,一張玉容愈發的俊美奪人,他指了指白灼的臉,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小花貓。”
“……啊?”白灼微微偏頭,将有傷疤的一側臉擋住。
“你的臉很髒。”
白灼一呆,反應過來急忙擡手擦臉,然她擦的太急,根本擦不幹淨。
就在這時,一只玉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擦了擦,白灼整個人呆坐着,只愣愣看着那只漂亮的手掌。
李熠的手指很軟,動作很輕,白灼只覺被李熠手指觸過的地方,猶如星火一般,眨眼間就燒紅了一張臉。
“幹淨了。”李熠收回手,那雙桃花眸微彎,似乎在笑。
白灼自小也讀過一些書,看着眼前的李熠,腦海中出現一些詞。
‘皎如玉樹’
‘面如冠玉’
‘風姿獨秀’
描繪的便是眼前的男子吧。
心跳驀的加快,白灼趕忙低下頭,結結巴巴說:“太,太子殿下奴婢扶您躺下休息……”
李熠颔首,誰知他剛動,面容突的一變,像是終于承受不住痛苦一般,雙手撐在床邊,猛的轉頭就将方才喝下的粥全部吐出來!
“太子殿下!”白灼大驚,急忙去扶李熠。
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李熠的身體又開始抽搐,他卷縮着身體,口中發出痛苦聲,面白如紙,看上去極為痛苦!
“怎麽會這樣!?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白灼吓壞了。
李熠此時的模樣就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她也不知道李熠這是得了什麽病,
“孤,孤沒事。”李熠因為痛苦,面容近乎扭曲,他用力按着胃部,不過瞬間,冷汗便浸濕了衣裳。
“怎麽會沒事?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麽了?”白灼急的面色發白!
“不行,奴婢這就去找太醫!”她不能等了,就是冒犯太醫,她也得将太醫拉到東宮!
然不等她走,李熠忽然擡手一把拉住白灼,他揚起那張比紙還白的面容,忍着痛苦啞聲道:“太醫不會來的。”
“可是,可是……”白灼又急又怕,眼淚像決堤一般。
李熠苦笑一聲,手仍舊緊緊拉着白灼,低聲道:“沒事的,孤這只是……老毛病,過一會兒就好了。”
過一會兒,又像之前那次一樣,硬生生挺過去嗎?
“你就在這裏陪,陪着孤……”李熠神情痛苦,那雙幽不見底的眼眸直直盯着白灼。
白灼哭着點頭,李熠這才像放心,胃部又是一陣抽痛,直疼的李熠身體一陣抽搐,不過一會兒,李熠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起來一樣,渾身冷汗。
白灼用溫水一遍一遍為李熠擦拭,看着李熠咬牙忍痛的模樣,心中只覺難過。
不知第幾遍為李熠擦拭,他的痛苦終于緩和,只是那張臉白的像鬼,李熠半睜着眼睛,眼神渙散,他似乎想說什麽,卻再次陷入昏迷。
白灼怕李熠穿着汗濕的衣裳着涼,也顧不得其他,忙将李熠的濕衣裳全部換掉,本以為李熠終于熬過去了,誰知李熠的身體又開始發熱。
這一次,李熠的高熱似乎比之前還要燙,白灼不敢在等,跑出東宮朝浣衣局跑去。
等來到浣衣局前,就見楊柳正等在那裏。
白灼快步跑過去,卻聽楊柳驚叫一聲:“白灼!你的臉怎麽這麽白?!”
何止是白,白灼的臉可以說是慘白,看着跟鬼一樣。
“拿到藥了嗎?”白灼焦急問道。
“給。”楊柳将藥遞給白灼,不等她說話,就見白灼慌張道:“楊柳謝謝你,我走了!”
“……”楊柳張着嘴巴,出口的話就這麽給憋回去。
白灼究竟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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