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往往美好的期願總是沒有那麽容易。
當天晚上,李熠再次發了高熱,且這一次高熱比上一次還要厲害。
他燒的渾身滾燙,但面容卻白的可怕,整個人陷入昏迷中。
得虧白灼一直不放心李熠,夜間守着李熠,發覺李熠發了高熱,就趕忙打水為李熠擦拭。
然這一次的病情顯然比之前重,不管她擦拭幾次,李熠的高熱完全沒有要退熱的跡象,不止如此,李熠的舊病似乎犯了,身體卷縮微微抽搐起來。
白灼吓壞了,可現在是晚上,不說她根本請不來太醫,就是去找楊柳也是不可能。
她只能一遍一遍的的換水為李熠擦拭身體,顫聲喃喃着:“太子殿下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直到天色亮起,李熠不在抽搐了,但身體仍舊滾燙,人也昏迷着。
白灼同樣好不到哪裏去,為李熠擦了一晚上身體,雙手打着顫,近乎失了力氣,面色也白的吓人,但卻顧不上休息。
她離開東宮直奔浣衣局,然而當白灼見到楊柳時,一顆心瞬間沉到谷底。
“楊柳,你的臉怎麽受了傷?”
楊柳偏着臉,她本不想讓白灼看到,然兩側臉頰紅腫又怎能隐瞞的住,她目露歉意,低聲道:“白灼對不起,我恐怕不能幫你抓藥了。”
原來一直幫楊柳抓傷寒藥的太監出賣了楊柳,齊姑姑得知楊柳一直偷偷抓藥,狠狠懲罰了楊柳,臉上的傷就是被齊姑姑給打的!
但齊姑姑不管怎麽問,楊柳也沒有說是幫白灼的,只是這藥是沒法在幫白灼抓了。
白灼連忙搖頭,看着楊柳紅腫的臉頰,滿心愧疚哽咽道:“楊柳對不起,對不起……”
楊柳搖搖頭,她拉着白灼的手,勸道:“白灼,聽我一句勸,不要在管廢太子了。”
整個宮中的人都将東宮視做禁忌之地,哪裏有人敢沾上半分,就連太醫局的太醫都是能躲就躲,白灼一個小小的宮女,又能做什麽?
白灼知道楊柳是為了她好,她抹了一把眼淚,歉然道:“楊柳這一次是我連累了,對不起,日後我定會向你賠禮的。”
“白灼!”楊柳緊緊拉着白灼,狠狠皺眉看着白灼說:“你還要去哪裏?”
白灼急道:“還有個地方,他們一定能救太子殿下!”
既然司禮監的人能幫太子殿下,這一次一定能救太子殿下。
“白灼你是不是瘋了?!”楊柳死死拉着白灼,不讓她走,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還不明白嗎?他已經是廢太子!整個宮中的人誰不繞着走?既然他沒有傷害你,你就躲的遠遠的!保住自己的命,以後說不定還能離開東宮!”
“白灼,沒有人會幫你的,你只是一個最低等的宮女,你怎麽幫廢太子?你在這樣會死的!會被廢太子害死的!!”
白灼紅着眼睛看着楊柳笑了笑,眼中有難過有堅決,低聲說:“楊柳,太子殿下是好人,而且,而且如果我不救他,他真的會死。”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白灼對楊柳露出個安撫笑容,推開楊柳的手大步離開。
“白灼!”楊柳氣紅了眼,喃喃道:“你這個瘋丫頭!”
白灼一路小跑,很快來到司禮監,門前還是上次那兩個守門太監,白灼趕忙上前,急道:“兩位公公,我是上次求見邵修公公的宮女,我想見見邵修公公,請幫我通傳下吧。”
兩名太監對視一眼,想到白灼上次帶來的玉牌,也沒有為難,轉身離開。
白灼心中焦灼難安,探頭朝裏面看着,不多時,那傳話太監走出,手中拿着白灼上次送來的玉牌。
“邵公公說,這玉牌已經沒用,讓你還給你主子。”太監将玉牌塞給白灼,揮手趕人:“快走吧!”
白灼一顆心瞬間涼了,她急道:“公公,求求你讓我見見邵公公,他上次幫過太子殿下的!”
“滾滾滾!”太監一把将白灼推開,沉着臉斥道:“你是什麽東西,邵公公既然說不見你,就是不見!”
兩名太監直接将門關上,白灼抖着雙手緊緊拿着玉牌,只覺心口發涼,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