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南燭就看到坐在那裏,一臉焦率的齊鐵嘴,順勢坐在了他邊上的沙發上,說道:“怎麽,你也有焦慮的時候。”
“哎呦,你可來了,前輩,快給我算算,佛爺他們此去紅府,可有把握。”齊鐵嘴看到南燭,連忙湊了過來,說道。
南燭一坐下,下人連忙端上了水果。南燭順手那個梨,一口咬下去,汁甜肉嫩。看南燭一副淡定的模樣,齊鐵嘴急的都快上火了。等南燭慢吞吞的啃完一個梨,又擦幹淨了手,這才開口。
“別想了,沒戲。”一句話,把齊鐵嘴所有的期盼全部打碎。
“那可怎麽辦啊。”齊鐵嘴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在南燭面前來回踱步。
嫌棄齊鐵嘴太鬧騰,南燭一個梨丢過去,好在齊鐵嘴正好看到接住了,不然就要砸他一腦袋了。齊鐵嘴疑惑的看着南燭,顯然不明白為什麽南燭要拿梨砸他。齊鐵嘴那一臉無辜的表情看的南燭很想扁他,可惜沒有恢複,南燭連個貓都抓不住。
“好了,好了,你急個什麽勁兒,峰回路轉,你怕什麽。”南燭擡了擡手,感覺剛剛丢個梨用盡了全力,現在還有些不舒服,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叫來了邊上的女仆,問道,“你叫什麽。”
“回姑娘,奴婢叫寸岚。”被點到名的寸岚連忙上前一步,說道。
南燭點了點頭,說道:“去我房間,衣櫃下面放着書,靠邊上上數第三本,你幫我拿來。”
“是,姑娘。”寸岚連忙應了一聲,轉身腳步迅速的去了樓上。
不一會兒,寸岚就拿了書下來。來回不過五分鐘,看來這姑娘的體力挺好。南燭拿着那邊只有封皮,沒有書名的書,靠在沙發上,懶懶的翻着書。齊鐵嘴看着南燭一臉淡定,疑惑的走了過去。
“你這看的是什麽書?”齊鐵嘴看那上面泛黃的書皮上沒有任何字,裏面的字跡是一手簪花小楷,看起來有些年頭,而且是毛筆寫的,就算不是古物,也是家傳的。
南燭修長的手指翻了一頁,懶懶的說道:“師門內傳,我祖師爺的筆記。”
嗨,還是人家師門內傳的筆記,齊鐵嘴來勁了,坐在南燭身邊,不安的問道:“我,我能看看嗎?”
“你要看?”南燭看都不看齊鐵嘴,眼睛一直放在書上。
齊鐵嘴連忙點頭,一臉期待的看着她,兩眼亮晶晶的,就好像看到油的老鼠一樣。南燭合上了書,下巴微擡:“你說吧,忽然走的這麽急,是有什麽事。”
“我昨天去查了一下,發現那礦山是活人墓,今早來找佛爺,佛爺還要下礦,希望二爺能出山。這會兒九爺已經陪着佛爺去了二爺的府上,勸說夫人當說客。”齊鐵嘴一口氣把說有的事給說了出來,然後看着南燭,“就是這樣。”
“拿着,三日內歸還。”南燭毫不吝啬的把手劄給了齊鐵嘴,帶着寸岚就要去花園裏曬太陽,小憩一番。
還沒走出這兒,就看到張啓山和另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穿着白色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南燭的時候,那男人卻是一笑,對身邊的張啓山說:“昨兒個長沙鬧的沸沸揚揚的,這位,只怕就是夫人了吧。”
“誰是夫人。”南燭看了一眼解九爺一眼,擡步繼續往外走。
解九爺挑眉,這個夫人倒是有脾氣。也是,沒有個獨特的脾氣,那裏會讓佛爺迫不及待的就要宣告天下,這是他夫人。
可現在誰管解九爺想些什麽,張啓山念着南燭身體還沒有打好,一把攔住了她,問道:“你要去哪?”
“第一,我不是壞人,第二,我也不是你的犯人。”南燭回頭,看着張啓山,“越是病人,就越需要通風,而我這一類的,則需要去外面走走,曬曬太陽,這樣,才會好的快,你懂嗎?”
“副官。”張啓山知道南燭的醫術有多好,聽到解釋,也沒有攔着南燭,開口就把副官喊了過來,“陪夫人去後院,曬太陽。”
于是,你叫副官不是為了查日本人究竟要找些什麽,而是讓他陪着南燭去曬太陽。解九爺覺得,他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的方式有誤,不然,怎麽會看到這麽毀天滅地的一幕。
張副官跟在南燭後面,明明五分鐘就能走到的花園亭落裏,南燭硬是花了半個小時才走到。坐在石凳上,寒意瞬間襲來,讓南燭一個激靈,攏了攏鬥篷,讓自己暖和一些。
“夫……”張副官開口就要叫夫人,被南燭一個眼神,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阿燭,石凳寒涼,要不,讓人那個棉墊子過來。”
“不必了,叫你過來,就是告訴你,最近小心些,讓你們佛爺也小心些。雖說峰回路轉,有大吉之兆,但期間波折。”南燭打了個哈欠,消耗了精氣之後,她就一直犯困,根本就沒有清醒的時候,“你先回去吧,我有寸岚陪着就好了。”
“好。”張副官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下來。
看着張副官離開的背影,寸岚疑惑的問道:“姑娘,為何不要張副官陪着?”
“看花,看景,看美人,多一個男人在這裏礙事做什麽。”南燭目光流轉,媚眼如絲,漆黑的瞳孔認真的看着寸岚,仿佛要将她的魂魄給吸進去一樣。
莫名的,寸岚有些心跳加速,面上刷的一下就紅了,嬌羞的說道:“姑娘,這,不太好吧。”
南燭輕笑一聲,伸手拍了拍邊上的位置,示意寸岚坐下。扭捏了一番,寸岚還是遵循了自己的內心,坐了下來。南燭一手拖着自己的腦袋,一手握住了寸岚的手。微涼的手讓寸岚莫名的心疼南燭,另一只連忙覆在了南燭的手上,企圖給她取暖。
“寸岚,我看你尚且年幼,不過十六吧。”南燭看着寸岚,完全沒有一絲撩妹的自覺,淡定的看着她,問道。
“是。”寸岚給南燭取暖的手頓了一下,說道。
微微一笑,似惋惜,似慶幸:“你怎麽會在張府工作?”
“家中自幼貧寒,家裏還有幾個弟弟要養,實在揭不開鍋了,就把我賣了。”寸岚臉色有些難堪,眼神悲怆。想來她并不希望自己是被賣掉的,不過,能在張府做仆人,倒是比被賣到那些院子裏要好,“但在佛爺府上,卻是要比賣給別人要好。”
“你若想,我讓張啓山放你自由。”南燭抽出了手,拍了拍寸岚的腦袋,入手毛茸茸的,感覺好極了,“我師門自我一輩,就無人收徒,如今,我也到了收徒的時候,我見你資質上好,不如跟着我。”
“這……”寸岚有些猶豫,将軍夫人自然不會是什麽忽悠人的人,只是,她這般身份,只怕是配不上做夫人的徒弟的,擡眸看了一眼南燭,只是那一眼,就讓寸岚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寸岚第一次聽見,原來自己也會這般激動,臉聲音都顫抖着,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果然,聽見寸岚答應了之後,南燭連眼角都帶着笑意,看的寸岚沉迷于其中,不想再轉移視線。
兩人又聊了一會,直到南燭坐的有些累了,這才回屋歇着。
當晚,南燭就向張啓山把寸岚的賣身契給要了過來。張啓山也不問南燭要做什麽,直接劇給了她。
一連幾日,都是由張(南)啓(燭)山(睡)陪(了)着(張)南(啓)燭(山)睡的,美其名曰害怕南燭半夜出事。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張啓山這幾日忙裏忙外的,幾乎沒什麽時間在府裏。也不知道張啓山和齊鐵嘴還有那個解九爺到底謀劃了些什麽。
“夫人。”解九爺一眼就看到了從樓上走下來的南燭,開口喊道。
南燭瞥了解九爺一眼,壓根就不打算理會他。張啓山看了一眼,确定南燭臉色紅潤,并無大礙,也沒把她叫過來。
坐在張啓山對面的二月紅看了一眼南燭,笑道:“沒想到,以國家安慰為己任的佛爺,也有夫人了。”
“不是夫人。”張啓山略有些心塞,這幾日他是看到了,南燭對那個叫寸岚的女仆簡直不要太好了,若是一個男子,只怕會引得天下女子為之瘋狂,“她還沒有嫁給我。”
聽到這話,二月紅和解九爺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跟看鬼一樣的看着張啓山。張啓山咳嗽了一聲,繼續和他們商量事情。
終于,在某日清晨,張啓山就離開了張府,不知道去了哪裏。
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南燭拿着那封信,和管家說了一聲就出了張府。一出去,一輛汽車就在街對面等着。南燭走了過去,打開車門上去了。
張副官遠遠的就看到了南燭上了一輛車,連忙叫了人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