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今看了一眼黏在我懷裏的三哥,搖了搖手裏的折扇,神色冷冷清清。

倒是三哥,看到他就像看到老鼠看到貓似的,還捂住我的眼睛,說不許看。

我親親三哥的手心,聽到沈懷今說讓我們回京城,不解的看他。

“沈家不但已經平反,還升了一級,現為大理寺少卿。”沈懷今神色淡漠,反正沈家如何,他也不能回去,畢竟他只是個早夭的二少爺。

我聽完他的話,陷入沉思。

當初同三哥成婚的我扮作女人雖不好看,若非要說是女人也是有人信的,只是如今,我搬了兩個多月的貨,身形高大,肩膀寬闊不少,再扮女人卻是不可能的了。

沈家到時不認我,我和三哥可如何是好。

我有些頭疼……

最終我們還是在入冬前回了京城。

三哥看到他爹娘,高興的吃了三碗飯,小肚子吃的圓滾滾的。

太太問我是誰。

我便扯着慌,說我是徐月娘的哥哥,她把三哥托付給了我,她在路上已經病逝了。

太太象征性的掉了兩滴眼淚,問我以後想做什麽。

我說:“從軍。”

值得一提的是,幫沈府平反的那位大人,正是我的表哥,徐富貴,他當上了護國大将軍,他改了一個文绉绉的名字,“徐懷今。”

也不知,那遠在陵城的沈懷今是何感受。

“富貴哥。”我看見徐富貴在校場拉弓,上前同他比試比試。

徐富貴摔了弓箭,指着我笑罵,“你就擠兌我吧,從小你就射的比我好,現在還不放過我。”

我告訴了他一件事,徐富貴很快變了神色,拉着我的手臂悄聲說:“過幾天請你吃喜糖。”說完就離開校場揚長而去。

我知道他的目的地是陵城。

又是一夜,我翻牆進了沈府,避開夜裏巡邏的護衛。

我脫去衣裳,掀開被子,摟住裏面軟乎乎的人兒。

三哥翻身摟住我的腰,臉蹭了蹭我的胸口。

我把手放在他肉乎乎的屁屁上,低聲問他:“今天這裏癢嗎?”

三哥像條蟲一樣扭來扭去,眉眼彎彎,“阿越,又要欺負我了嗎?”

我湊過去親他的嘴唇,告訴他這是疼愛,不是欺負。

“那阿越要疼愛我嗎?”三哥伸手撫摸我的臉,說着一些孩子氣的話,偏偏誘人的緊。

“只疼你。”我說。

大年三十那晚,我在軍營練槍,忽然一個沈府的護衛說太太讓我去沈府過年。

我已經兩日沒見到三哥了,想他的緊,便應了下來。

沈府大廳內,沈家老爺太太,大少爺都在,大少爺的六個孩子圍着火爐轉,向三哥讨糖吃。

三哥今天穿的一身紅色的棉襖,領子上細致的圍了一圈白色的毛邊,模樣笑眯眯的喜慶的很,像個福娃娃一樣,望着我,克制着不撲進我懷裏。

團圓飯開席了,我旁邊坐着三哥,我給夾了一塊魚,挑了刺放進三哥碗裏。

年夜飯吃了很久,一堆孩子鬧哄哄的,太太給他們一人一封紅包。

太太招手讓三哥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把紅包遞給他,目光溫柔,“向來都拿你沒辦法。”

太太讓人把我叫上前,我沒想到我居然也能收到紅包,我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太太面前。

“跪下。”太太忽然喝道。

我遲疑一刻,還是跪了下去。

旁邊的丫鬟端着兩盞茶說:“敬茶。”

我不太明白她們這是什麽意思,還是乖乖敬了茶。

老爺太太對視一眼,飲了茶。

“今晚就留下來吧,免得回頭又要翻牆進來。”太太似笑非笑的把一個紅包遞過來。

我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其實什麽都知道,連忙接過紅包,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謝謝爹,謝謝娘。”

太太指着我笑,“念兒都跟我們說過,我知道你會疼他,才放心把他交給你,你別辜負我們。”

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坐在爐火邊給一群小孩喂果脯,卻轉頭對我笑的三哥,說:

“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能擁有你,擁有你全部喜歡,擁有你的笑,你的哭……哪裏需要多聰明,夠喜歡我就夠了,我的三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