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就這樣失蹤了,哪怕武當全力去尋找也沒有消息。
宋青書知道張無忌畢竟是主角,在這個世界上,因為自己所知的記憶很少,基本上就沒有幹預過張無忌的命運,如果按照原著的劇情來說,張無忌一定在某個角落裏活着。
元朝末年,政治腐敗,漢人受到元兵的歧視,民間四處都有揭竿而起的百姓,最出名的就是明教,明教雖然被武林中人稱作魔教,但是他們在民間的聲譽還是很好的,宋青書沒有殺過明教中人,最多把看不順眼的人教訓一頓而已,如楊逍和偷襲他的韋一笑,卻殺過不少作亂的元兵,所以他的民間的聲譽也很好,畢竟他還有一個稱號叫做“醫仙”!
宋青書雖然沒有揭竿而起推翻舊政建立新朝做皇帝的想法,但是他畢竟也是漢人,在他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吝啬幫助有需要的漢人,他和張三豐他們這些諸事不管的武林人不同,雖然沒有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覺悟,但也不能給武當帶來災難。
這個世界,武林中人不參與朝政,這是武林中公開的事情,而明教就是因為參與了抗元,才使得江湖中人稱之為“魔教”!否則,作為武林中人,又有哪一個沒殺過人,雙手沒沾過血,就是武當這個名門正派,那些弟子們還殺過人呢!
可是最近明教竟然放棄了和元兵作對,跑去和峨嵋派對掐了起來,江湖傳來消息,明教自從教主陽頂天失蹤以後群龍無首,眼看着就要成為江湖上的二流門派,原先的逍遙二仙中的楊逍竟然站起來做了臨時教主之位,把原先分散四處的五散人還有青翼蝠王韋一笑等明教中人集中起來,合力打起了峨嵋。
宋青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眉頭一皺,他決定自己下山去找出明教這麽做的原因,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次明教違背他們一直以來的教規,把原先抗元的教衆用來對付一個大部分都是女子的峨嵋這件事很不尋常。
盡管峨嵋的滅絕師太最恨的就是明教!
最近也沒聽說明教和峨嵋派結了什麽生死之仇啊,怎麽兩派就掐起來了呢?
這次宋青書下山,莫聲谷沒有和他一起,這次,莫聲谷回到武當以後,就把這份剛剛萌芽的感情壓制在心底,逼着自己去放下,否則,他不知道最後傷害的會有多少人,倒是殷梨亭聽說他要下山,就跑來和他一起,兩人結伴下了武當山。
“最近江湖越來越亂了!”殷梨亭又一次打發了一夥小毛賊,憂慮的說道。
“沒辦法,最近元兵越發的無法無天,百姓都被逼得過不下去了,不得不落草為寇!”宋青書嘆了口氣說道,這一路上,他光是治療那些被元兵打傷的窮人百姓都有一百多人,一路上他的時間大都耗在了行醫上,無論是窮苦百姓還是江湖大俠,他都一視同仁。
殷梨亭還是第一次看見青書闖蕩江湖的樣子,以前在武當,他都是聽過一些江湖傳聞,并沒有和他一起走過,所以并不知道,這個他原本以為在江湖上風度翩翩、行俠仗義的少年,竟然有一顆醫者仁心!
“也不知道明教和峨嵋有什麽大仇,兩派竟然杠上了!”宋青書随意感慨道,如今他們走到了明教地盤不遠的地方,兩人此時又進了山,殷梨亭最近一段時間跟着宋青書也認識了很多種草藥,也幫着宋青書采了很多種藥材。
“以前我們都覺得明教是一個魔教,如今才知道,離了明教,那些漢人百姓們過的更苦了!”殷梨亭感慨道。
“這一次兩派之間估計要打很久,他們之間估計有私仇,我們武當不變插手,所以我們這一次也只是看看罷了,接下來,還是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上次看見的那朱不死草不知道現在成熟了沒有!”宋青書聳聳肩,說道。
“前面就是懸崖了,我們要到那裏?”殷梨亭驚道。
宋青書笑道:“六叔,有些重要的藥材就是長在懸崖上的!”
“你以前上去采過藥嗎?”殷梨亭感到心中一澀,心疼道。
“凡是有點名氣的大夫,都喜歡自己親自采藥,更何況我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神醫!”宋青書大笑。
殷梨亭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從來不知道,在武當一直備受寵愛的青書能做到這個地步,他們武當七俠之所以被稱為武當七俠,也就是他們平時在江湖中從不欺淩弱小,做事公正,武功高強罷了,和青書一比,他才應該被稱之為俠!
望着眼前身着青衣,眉目如畫,步履輕盈還沒到弱冠之年的少年,殷梨亭的心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快的他來不及捕捉,他原本就有許多男子沒有的多愁善感,對于小小年紀就一直很懂事的青書很是心疼,特別是他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
“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龍吟殷岩泉,栗深林兮驚層巅。”岩石,山林,小溪,懸崖下的風景有着大自然獨有的神韻。
宋青書扒開眼前的叢林,頓覺眼前一亮,“六叔,這裏的風景可真漂亮!”
“你上次不是來過嗎?”殷梨亭問道。
“上次我沒有下來,我是在那邊那座山坡上看見的!”宋青書指了指遠處那個不高的小山坡道。
殷梨亭看了一眼青書指着的地方,又向四周看了看,“我們從哪裏上去?”
“上次我看見的那朱不死草長在那裏!”宋青書帶着殷梨亭走到懸崖下的一處地方,指着上面高約兩百多米的地方。
殷梨亭瞪了半天,怎麽也看不見,“你說的不死草長什麽樣?”
“長在懸崖上,草形如菰,苗長三四尺,根部為紅色!”宋青書說道,“六叔在下面幫我,我上去看看!”正準備用輕功爬上去,忽然被殷梨亭止住。
“我來吧!”殷梨亭道,他把自己帶的小藥鋤學着宋青書別在腰間,又把小藥筐固定在背上,“你是我師侄,哪有師侄去冒險,師叔卻是在下面看着的!”
“六叔!”青書無奈道,“我的輕功很高,上去并不危險!”
“不管怎麽說,我不可能看着你冒險,否則不說大師哥,就是我自己……”殷梨亭頓了一下,心裏閃過一絲念頭。
還沒等他想明白,宋青書又和他争執起來,到最後,宋青書說不過殷梨亭,心想算了,反正六叔就是從上面掉下來他也能接得住!
殷梨亭背着小藥筐,運起武當梯雲縱,小心翼翼的踩在懸崖的一些突起的石頭上,一般來說,熟悉的還好,如果是陌生的懸崖,踩點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盡量撿着上面生長着藤蔓的石頭上踩,殷梨亭一邊找着供自己借力的地方,一邊尋找青書所說的那種草。
且不說殷梨亭在慢慢的往懸崖上走,只說宋青書,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自家六叔身上,心裏也不知道有多緊張,他緊緊盯着那個身影,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讓六叔受了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烏鴉嘴,只見原本在上面采摘着什麽的殷梨亭忽然一個翻身,一個沒注意右腳竟然踩空了。
“六叔小心!”宋青書心中一驚,慌忙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尋找最有利的營救方法,心裏計算出六叔從上面掉下來時大概的重量和位置,迅速在六叔掉下來時接住他!
殷梨亭本來已經采到了青書所說的那種不死草,可是突然間從一個小洞裏蹿出了一條蛇,在殷梨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殷梨亭慌忙之下甚至來不及判斷旁邊不遠的石頭能不能踩,一個翻身,卻是突然間一腳踏空。
“完了!”殷梨亭的心裏只有一句話,二百米高的懸崖,摔下去不死也殘,再加上咬他的那條蛇全身斑斓,出現詭異,定是潛伏在那裏的有毒之蛇,而且,毒性可能還很高!
殷梨亭掉下去的時候其實并沒有想很多,他的心裏忽然間出現了一個身影,占據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不知道為何,如今臨死之際,他想到的,竟然只有青書!
也許是別人說的,人在臨死之際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最愛的人,殷梨亭的心中有些悵然,目光迷離的看向那蔚藍色的天空,仿佛把最後一絲世界給印在腦海裏。
想得再多也就是一瞬間,就在殷梨亭快要掉下來之際,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年迅速朝着高處一個借力,一把抱住殷梨亭的身體,随即幾個借力轉身,卸下從高處跌落下來時的引力。
青絲如瀑,眉目如畫,神情自信而又沉穩,殷梨亭癡癡地看着眼中的一幕,這一刻,他希望時間就此靜止,他的心中忽然明白了什麽,也許是這幾個月來兩人之間的朝夕相處,也許是他看見青書幫別人醫治時眼裏的溫柔,也許是他被那些江湖新人挑戰時的那一身的清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