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交流，征詢意見，展現自己作為研究者誠實、堅韌的品質。
顯然，他的用心沒有白費。導師對喬丹的成果固然大加贊賞，再三鼓勵，但是卻用了更多的時間詢問約書亞的項目的具體進展，甚至提出了一些替代方案，幾乎就要把約書亞從餐桌上拉起來，進書房詳談。事實上，導師已經要站起身來了。
樓梯上走下來另一個面容俊朗、肌肉勃發年輕人，阻止了導師對研究工作的熱忱：“巴恩斯教授，晚上不要長時間伏案工作，這是醫生的建議。有什麽事情，您可以明天帶到研究所裏去談。”他甚至張望了一下餐桌上的情況，坦率地說，“如果用完晚餐了，我建議您半小時後就開始物理治療。”
“啊！真的，我真是老了，聊起工作就忘記時間了，”導師幾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詢問學生們，“是不是也占用你們太多時間了？你們要及時提醒我啊！”
“這有什麽？要是有機會，我們寧願多聽您幾堂課呢！”喬丹熱絡地幫約書亞介紹，“這位是導師的助理，也是私人理療醫師，如果他說導師應該休息，那麽我也只能被轟走呢！”他哈哈地笑起來。
約書亞和這位“私人理療醫師”客氣地握手，對方板着臉，絲毫沒有摘下手套的意思。
導師和緩的步調被打破，有點焦慮地站起身來準備送客。約書亞和喬丹對視了一眼，導師想起了晚宴的關鍵信息還沒有宣布：“我就說我好忘事，最重要的事情差點忘了。是這樣的，我不打算再帶博士生了，所以如果你們兩個有興趣，都可以留在研究所工作，如果要離開，我也會尊重你們的選擇。”她輕柔地握住他們兩個的手，“我很高興你們願意來陪我吃飯。說真的，你們的想法已經比我更進步了，未來的世界屬于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啦！”
走出大門，揮手道別之後，喬丹自稱車子沒油，要搭約書亞的車離開。約書亞覺得他只是為了找機會再來一次導師家裏，剛要開口諷刺，就聽見理療師先生表示可以明天把車開到喬丹公寓樓下。導師顯然沒有聽明白其中關隘，仍然站在門口，笑着向學生們連連揮手。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理療師！”喬丹幾乎上車就開始吐槽，“每次來都能看見他，他差不多都快住在導師家裏了。要不是導師年紀大了，我都擔心他會敗壞她的名譽。”
“不會吧？”約書亞勉強笑了一笑，他的心思紛亂，記憶的書頁正在腦海裏迅速翻動。
“你不覺得他奇怪嗎？還總是戴着手套？”喬丹碎碎念，“等進了研究所，我要問問以前的學長們，看看這家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在導師身邊的，我真的擔心他具有威脅性……”
“不！不要問！”約書亞一腳剎車停下來，喬丹差點撞在擋風玻璃上。
“你幹嘛？想撞死我？我們才剛認識，而且也不是競争對手了！”
“我說，你不要問！導師的智慧是你我能及的嗎？她做的決定需要我們的質疑嗎？任何一位有教養的男士，都不應該去探詢女士的私生活……這是基本的禮節！不要試圖辯駁！聽我說，我作為學生，當然有義務保護導師的名譽。而不談論私人生活話題，這才是對導師最好的保護！助理怎麽了？按摩師又怎麽了？你談論了，才是敗壞導師的名譽！”
聲色俱厲的約書亞顯然把喬丹吓了一跳，他甚至舉起了雙手：“好好好！你放心！我不是那麽多嘴的人，只是今天我們不用競争了，我很開心，還以為我們可以做朋友……”
“我不和任何可能傷害導師的人做朋友。”
“我也不會，我也不會做任何傷害導師的事……你為什麽那麽可怕地看着我？”喬丹憤怒了，“對你來說只是導師，對我來說導師還是我的資助人，是比母親還要重要的人！你根本不懂的我對導師的忠誠！”他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約書亞目送喬丹戴上帽子插着口袋聳聳肩離去。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拔下鑰匙，趴在方向盤上。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在10歲看過，乃至以後看過無數次的，那段TED演講視頻的最後，鏡頭掃過聽衆席，正中間是一個帶着手套的青年男子，大家都在鼓掌的時候，他在凝視着主講人微微點頭。年輕的導師走下講臺，坐在了他的身邊，他們相視一笑。鏡頭迅速轉開了，但是約書亞記得這個瞬間。
什麽生活助理，什麽私人理療醫師，那都是騙人的！
然而那是導師啊，她說什麽，對于學生來說就是什麽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完結吧，就這樣，再寫下去就沒完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