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梳理頭發的手指微微一頓, 她擡眼偷偷瞄了李熠一眼,知道他背着自己看不到她微紅的面頰,這才磕磕巴巴的回道:“沒,沒有什麽為什麽, 就是想對你好。”

李熠的唇角微微牽動, 擱在身前的手掌有些緊張的收起:“阿灼。”

“啥?”白灼有些緊張, 疏離頭發的手指都微微顫了顫。

李熠的喉頭上下滑動幾下, 嘴唇幾次張開, 沙啞的聲音才低低傳來:“你真是個傻丫頭, 我現在不僅是個廢人, 還是個癱子。”

白灼頓時就急了, 瞪着李熠的眼睛圓溜溜的, 虎着臉:“誰說的?劉大夫都說了, 你的雙腿一定能好的!”

李熠喉頭哽住,聲音更啞了:“那都是沒影的事。”

白灼眼睛澀澀的, 她悶着頭繼續為李熠梳理頭發,聲音卻十分堅定:“就算好不了也沒事, 不是有我呢?”

“要是真不能走路, 我就是你的腿,你怕啥?”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傻姑娘啊。

李熠鼻子酸的不行,他快速眨了眨眼,将眼中濕意掩下,吸了口氣,溫聲道:“我也會努力的。”

白灼眸子一亮,身體微微前傾,問:“公子你說什麽?”

李熠牽唇笑了笑:“我會努力好起來,劉大夫不是說了, 我這雙腿只要能走動,就有恢複的可能。”

他會努力,不讓這傻丫頭為了照顧他總是那麽辛苦,他看着心疼。

聽到李熠這麽說,白灼別提多高興了,她重重點頭:“嗯!公子一定可以恢複!”

……

皇宮,養心殿外。

周皇後手中端着湯蠱,眼睛殷切的望着緊閉的殿門。

少時,殿門打開,邵修躬身緩步走來。

“奴才參見皇後娘娘。”邵修行禮後微微起身,低着頭說道:“皇後娘娘,皇上國事繁忙,不見任何人,請皇後娘娘回去吧。”

周皇後盯着邵修的眼中先是飛快閃過一抹森然之色,卻很快掩下,身體似受不住般的朝後倒了倒,身後嬷嬷忙上前扶住周皇後。

老嬷嬷皺眉瞪着邵修道:“邵公公,皇後娘娘就是心疼皇上日日忙于國事,無暇顧及自個兒身體,這才親自炖了參湯,還請邵公公進去再去通禀一聲。”

“這個……”邵修面露難色,只道:“奴才怕是無能為力,皇上已經讓奴才給皇後娘娘傳了話,這天寒地凍的,皇後娘娘鳳體要緊,不然還是先回去吧。”

“邵修!你好大的膽子!”老嬷嬷黑着臉斥道,卻被周皇後打斷。

周皇後目光幽幽望向邵修:“邵公公,本宮不為難你。”

邵修面帶讨好的笑容,微微躬身道:“奴才多謝皇後娘娘。”

“不過本宮實在放心不下皇上的身體,既然皇上國事繁忙,那本宮便繼續在這裏候着,皇上什麽時候得空,再召見本宮。”

身後老嬷嬷頓時急了,忙勸道:“皇後娘娘,天氣如此寒涼,您已經在外面站了一個多時辰,若是再這樣站下去,只怕會凍病啊。”

周皇後淡聲道:“本宮擔心皇上的身體,本宮病了不要緊,若皇上因國事操勞病倒,本宮卻是難以心安。”

說罷,周皇後幽深的目光落在邵修身上:“邵公公,你再去幫本宮通傳一聲,本宮會記得你這個情,至于前事,便一筆勾銷,本宮不會在追究。”

邵修目光一閃,面上一番為難之色,最終躬身道:“皇上娘娘嚴重了,如此,奴才便大着膽子再去通傳一聲,皇後娘娘請稍等。”

“有勞了。”周皇後笑着道。

待邵修轉身進入殿內,周皇後面上笑意頓消,目光陰沉。

“皇後娘娘,您這是何苦?”老嬷嬷扶着周皇後,很是心疼。

周皇後咬着牙瞪着緊閉的殿門,冷聲道:“不過是個無甚緊要的閹人,本宮便暫時放他一馬。”

頓了一下,周皇後有咬牙道:“這段時日皇上經常宿在永福宮,那馮妃仗着有個七皇子日漸猖狂,所以本宮今日必須見到皇上!”

她辛苦多年除去眼中釘,可不是為她人做嫁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