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熠這麽說, 白灼心中還是緊張。

她急忙低頭,從懷中掏出那枚刻着‘熠’字的玉佩,抓起李熠的手将玉佩強硬的塞到李熠手中。

李熠見狀心髒漏掉一拍,啞聲道:“阿灼, 你不要了?”

“是!不要了!”白灼巴掌大的小臉蒼白, 眼睛紅彤彤瞪着李熠, 忍着心頭酸澀說道:“沒有玉佩, 你就不能趕我走了!”

李熠頓時哭笑不得, 心頭那股子酸意消失, 他垂眸看着那塊玉佩, 喉頭上下滑動幾下, 又擡眸望向白灼。

看到白灼哭的紅腫的眼睛, 緩緩擡手為白灼擦了擦淚, 而後拿起就要給白灼,卻見白灼一臉驚慌, 身體往後退。

李熠拉住白灼,黑沉的眸光溫柔如水,

“傻丫頭, 你若不要,我會很傷心。”

一聽李熠會傷心,白灼也不退了,只見那枚玉佩再次回到自己手上,可白灼一顆心卻怎麽也不踏實。

李熠将玉佩放到白灼掌心,那神情溫柔而又認真,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心放在白灼掌心。

白灼握着玉佩,心口卻發緊的厲害,她望着李熠, 喉頭吞咽幾下,咬着唇說:“就算公子給了我玉佩,我也不會走的!”

說到最後,白灼還怕李熠不相信,虎着臉瞪着李熠。

李熠握着白灼的手将玉佩微微握緊,他望着白灼,唇角輕彎,柔聲道:“不會了。”

聽李熠這麽說,白灼提起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下去。

她低頭看着手中玉佩,心中還是有些難過,吸了吸鼻子,擡眼看着李熠。

“你要說話算話。”

李熠心疼又無奈,笑了笑,說:“是,說話算話。”

看到白灼這麽緊張害怕的模樣,李熠心中也難受。

他只是不想讓這傻姑娘跟他一起受苦,卻沒想到讓她回去,竟讓她如此難過,讓她不相信他了。

聽到李熠這麽說,白灼總算是松了口氣,鼻子卻忍不住湧上一股酸楚。

“傻丫頭,極北之地那是什麽地方,我只是……不想讓你陪我受苦。”李熠啞聲說道。

‘寧赴黃泉,不入極北’并非說說而已,先不說此去極北之地一路要受多少苦難,即便他們真的到了極北之地,那裏的生活也必定十分艱苦,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個斷了雙腿的廢人。

“我不怕苦的!”白灼神情瞬間緊張起來,生怕李熠又說出讓她回宮的話:“我就是要跟着你!”

“好。”李熠深深一嘆,他也舍不得再讓白灼因他而哭了。

李熠溫熱的手指輕輕撫着白灼的臉,看着她紅腫的眼睛,泛紅的鼻頭,連帶着左邊臉上那道傷疤都微微泛紅。

李熠看着那道傷疤,手指不知不覺間撫過去。

白灼感受到李熠撫着那道傷疤,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就要退開,卻聽李熠聲音溫柔的問:“阿灼,這個疤……”

白灼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臉上的傷疤讓她自卑難過到了骨子裏,耳邊就傳來李熠柔柔的聲音。

“當時是不是很疼?”

白灼身體微僵,撫着傷疤的手指卻輕柔的像是輕撫什麽寶物一般,讓白灼僵硬的身體微微放松。

她抿了抿唇,眼睛再次泛了紅,期期艾艾道:“是有些疼。”

李熠雙手環着白灼細細的腰,讓她坐的更近了些,身體微微前傾,深邃溫柔的眸子注視着白灼說:“可以告訴我,是怎麽傷的嗎?”

白灼緊抿着唇,過了好一會兒,才低着頭說:“是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劃傷的。”

幼時她很調皮,娘親還在的時候,她總想出院子瞧瞧外面,院中長着一顆相思樹,她便偷偷爬上樹去,想出去這個總是關着她和娘親的院子,想看看外面的景色,也想去找那個不經常來看望她們母女的爹爹。

誰知有一次不小心,腳下一滑,她便從樹上滾落下來,那個時候正是秋季,樹葉樹杈滿地都是,她就偏偏倒黴的臉着地,被樹杈給劃傷了臉。

若只是破皮還好,那樹杈偏偏刺進去肉裏,傷口很深便留下了傷疤,不過當時大夫也說了,她運氣還算好,不然在偏一些,直接傷了眼睛,那就成瞎子了。

時間長了,傷疤雖淡了些,但到底還是醜的,白灼被李熠看的渾身不自在,她想低頭,想捂住那條傷疤,卻見李熠忽然傾身,微涼的嘴唇印在那傷疤上,雖一觸既分,但白灼還是傻了。

腦內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被炸開了一樣,讓她眩暈不已,被李熠嘴唇輕觸過的地方更是迅速燒起,一路燒得整張臉都通紅起來。

李熠神色溫柔看着白灼,手掌輕撫着白灼的臉,輕聲道:“真是個笨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