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止嫣急匆匆地回到了公司,路過大堂的時候就連平時和她走得很近的幾個人都躲着她,眼神看起來也是怪怪的,她來不及細究,現在他必須要盡快見到年唯君,趕在那些調查的人前面,那樣一切都還有回轉的餘地,只要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年唯君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誰知他乘坐電梯去到頂樓卻被那幾個新來的秘書給攔住了,秘書都是男的,比她高了不少,兩個人擋在她的面前她根本進不去。
“我要見年總。”
那人看都沒看他,公事公辦地說道:“年總說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誰都不會見,通知已經下達,如果有事可以聯系年總秘書,也就是我們。”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樓下的魏經理,你的辦公區域并不在這裏,請你回去你的崗位吧。”
魏止嫣看着面前這幾個油鹽不進的人,開始急了起來:“我之前進出總裁辦公室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許可。”
那人斜看了她一眼:“我們只聽年總的,不管以前怎麽樣,現在确實是年總定下的規矩,沒有他的允許不能放閑雜人等進來。”
“閑雜人等!?”
“或許是我用詞不當,要不用無關人士,你覺得怎麽樣?”
那人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差點就把身邊的同事給逗笑了,可魏止嫣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年唯君這算是怎麽回事,徹底孤立她嗎?這是他第一次那麽決絕,她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在他面前說了什麽,但是誰又敢在年唯君面前告狀呢……
這幾天年唯君都是和許一然在一起,一回到公司就開始處理她的人,難道年唯君想起什麽了嗎,還是說他相信了許一然說的話,她之前和許一然撕破了臉,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她思前想後,最後拿出手機想要給年唯君打電話。
年唯君坐在辦公室其實早就知道魏止嫣上了頂樓,是他讓那些人攔住她的,畢竟跟了自己那麽就,他還打算給他在公司衆人面前留個面子,不至于走得那麽難看,如果魏止嫣能清楚自己做的到底是什麽事情并且懷有愧疚的話,現在就應該是離開而不是在這裏糾纏才對。
電話響了幾秒,年唯君就接了起來:“喂?”
魏止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着手裏的電話,只要年唯君肯聽她解釋,那麽一切都好說。
她平複了一下氣息,說:“唯君,我現在在你辦公室門口……他們攔着不讓我進去,你和他們說一下……”
她沒說完,年唯君就打斷了她:“是我讓他們那麽做的。”
“什麽?”魏止嫣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說是我讓他們這麽做的,你應該得到消息了吧,公司查賬的事情,為了公平,結果出來之前我是不會見任何人的。”
“查賬?查賬至少要一兩個月……”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不是還在休病假嗎?回去休息吧。”
“唯君……”年唯君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她幾乎可以肯定他肯定是想要料理自己了,魏止嫣渾身脫力,差點連站都站不穩。
“對了,這段時間我希望你也不要去打擾我媽了,他年紀大了,公司的事情她也插不了手。”
年唯君連她最後一條後路都給斷了,難道她真的要坐以待斃在家裏等着自己被開除的消息嗎?她失了魂一樣回到了家裏,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一下午,但是她沒想到任何解決方法,公司裏的眼線幾乎全部被年唯君給請走了。
年唯君這邊倒是歲月靜好,除了他老是做同一個噩夢,他在夢裏看見一個人站在黑暗處,他想要看看他是誰,但是卻怎麽都走不到他的身邊,最後看着他忽然消失,只留下地下的一片血紅。
年唯君猛地睜開眼睛,夏日的蟲鳴從窗外傳進來,有些鬧心,他轉頭看了看,原來是窗戶忘記關上了,怪不得開了空調還睡得渾身是汗,他動了動,身邊的人皺了皺眉頭,轉了個身繼續睡,似乎沒有被他吵醒。
他掀開被子雙腳落地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一片黑,隐約間好像還能看見天空山的幾顆閃耀着的星星,過了一會兒,他才站起來走到陽臺邊把落地的玻璃門給關上了。
忽然腦袋一陣劇痛襲來。
“如果要養貓的話,這裏肯定要封上的!”
“這裏是一樓,你還擔心摔死它嗎?”
“萬一它跑了呢?”
“就你麻煩,到時候我找人安個紗門行了吧。”
一道白光閃過,年唯君堪堪穩住了自己才不至于站不穩倒在地上,他回頭看了看床上因為熱把腳伸出來的Omega,那聲音肯定是許一然的,這次他很确定。
年唯君走過去把他的腳塞回被子裏面,在床邊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吻在了那道疤痕上面,是不是因為以前的羁絆,他從第一眼開始就從沒有覺得這個毀了臉的Omega醜,他一直把他當做一個普通人一樣對待。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傷了他的心吧,有哪個Omega希望自己的Alpha對自己視而不見甚至是冷眼相對呢?
他回到床上,側過身,将人摟在了懷裏,這人身上沒有其他Omega那樣明顯的信息素味道,但是他就是覺得心安。
晚安,許一然。
“給。”經紀人把兩張紙扔到顏亦面前。
顏亦正在閉目養神,他看了一眼桌上兩張薄薄的紙,繼續閉眼:“這是什麽通告,你整理了再給我。”最近他忙着這部古裝戲,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這是你要的那個Omega的資料,看起來你也不是很上心嘛,虧我還動用了多年不用的人脈。”
聽到這兒,顏亦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立刻拿起桌上的紙,端正地坐着,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閱讀完畢,這個Omega的信息少得可憐,寥寥數字就說完了,甚至上面都沒有他那天帶着的孩子的信息,最後他只記得兩個字:已婚。
“已婚?我沒聽說誰的Omega長那個樣子的。”這個圈子的人結婚有誰不上報紙的,一直以來婚禮都是營銷手段的一種,他們這些商圈的人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經紀人神秘兮兮地湊到他的耳邊,像是怕被人聽見一樣,說道“你當然沒見過,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年家那位失蹤多年的Omega回來了的事情嗎?”
顏亦不是傻子,他這樣一說他一下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
“他……就是那個Omega!?”
“是!”他像是分享八卦一樣繼續把自己打聽到的東西都告訴他:“外面還沒有這個Omega的照片呢,恐怕知道的人沒幾個,也不知道那個Omega經歷了什麽,據說他以前臉上可沒有那東西的。對了!還有那個孩子,報紙上根本沒有說他們有孩子,那會不會是他親戚家的呢?也不對啊,我好像聽見她喊爸爸了……顏亦……”經紀人扭頭看自家藝人發現他盯着那張紙,面如死灰,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拍了拍顏亦的肩膀,安慰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就不要糾結了,好好把戲拍完,有的是時間給你找Omega。”
其實他私心還是不希望顏亦在這個時候找伴侶的,反正他足夠優秀,晚個幾年結婚沒有什麽影響。
之間顏亦看了一會兒那兩張紙,然後忽然将它揉成團,就這樣扔進了垃圾桶裏面,他像個機器人一樣拿起桌上的劇本,還差點被自己的古裝大長袍給絆倒。
“我看看劇本……你出去吧。”
經紀人看着他拿反了的劇本和呆滞的眼神,十分擔憂地走了出去,但是還留了個門,待會兒有什麽突發狀況他好沖進來。
他是個beta,原諒他根本體會不到Alpha求愛失敗的感覺,哦,其實也還沒有開始求愛,計劃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影帝三十二歲第一次心動,宣告失敗。
顏亦再次見到許一然,是在顧家兄弟的溫泉酒店裏面,他最近心傷于是乎請了一天的假想要去放松一下,在門口就碰到了顧正祈和顧正楠,兩人身邊帶着一個男人,這人他倒是認得,許家企業的當家許一亭。
正當他和許一亭禮貌性地握了握手算是打招呼的時候,許一亭忽然激動地朝着他的身後揮手。
“哥哥,這邊!”
實話說,在一個成熟的企業管理者臉上看到那種類似于興奮加單純的笑容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懵的,這個許一亭笑起來起來就像是個剛出社會的大小夥。
他下意識回頭,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那道橫跨半張臉的疤痕就像是一把刀一樣,再次捅進了他還沒有恢複的心髒……
他怎麽就忘了,許一亭就是許一然的弟弟啊。
顏亦心虛地轉過頭,低着頭想要先自己進去,卻被顧正楠攔住了,顧正楠算是半個藝術家吧,電影行列也有涉獵,現在這部古裝電影還是顧正楠幫他引薦的。
顧正楠搭上顏亦的肩膀,把人往自己這邊帶:“顏大影帝跑哪裏去啊?反正都遇到了,一起聚聚吧。”
“我還有點事……今天先不泡了。”說着就要掙開他的禁锢。
顧正楠可沒有那麽好打發,他用手臂扣住他的脖子,笑着說道:“來都來了,怕什麽?我們可是正經酒店。”說着還給他比了個眼神。
旁邊的顧正祈看見了給了顧正楠一個眼刀,讓他在許一亭面前別亂說話,之前他們的确是帶過這些朋友到某些酒吧裏面,雖然他們沒幹什麽不見得人的,但還是別讓自家脾氣爆的伴侶知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