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方即使狼狽,但還是惡狠狠地朝着喬納森吐了一口帶着血的口水:“要來盡管來,別那麽多廢話,你和莉莉絲這對惡心人的東西!”

莉莉絲被激怒了,用力拉着他的頭發讓他和自己對視:“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喬納森倒是沒有生氣,他笑着彎下腰,像個紳士一般說道:“你要清楚你現在在我的手裏,你放走我那個試驗品兼籌碼我可以不計較,我只想知道……那份文件剩下的部分你到底放在了哪裏?”

“聽聽死了,你還想在我這裏拿到東西?喬納森,我記得你不是那麽天真的人,也是你告訴我,想要什麽必須要拿另一樣東西來換。”他一直以來會幫喬納森辦事,聯絡上年唯君等人打擊年唯君,不過是因為杜聽在喬納森手上,他明明答應了自己會将她治好的,到頭來不過是個騙局……

當初誘導杜聽去做腺體置換手術,讓杜聽不顧一切想要從omega變成alpha的那個人就是莉莉絲.洛佩茲,她是一個beta卻騙杜聽說她是omega,杜聽為了和她在一起聯系到了這邊做地下腺體置換手術的喬納森,手術失敗了,杜聽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連莉莉絲也消失了,她卻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愛人。

喬納森找到了在Y國留學的杜錦方,告訴了他杜聽的情況,并且開出條件讓他回國接觸年家,只要事情辦成了,杜聽他自然會治好。

結果呢?杜聽知道了莉莉絲騙她,這個beta甚至是喬納森的情婦之一,情緒激動的她不願再接受他們的治療,最後死在了這裏。

還好他也不是那麽天真的人,那份從年未岚那裏拿走的文件,他一直留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沒有給喬納森,只要杜聽沒事了,他就會交給喬納森。

但是杜聽死了,他也知道了喬納森當初是怎麽欺騙杜聽和自己的,自然不可能把他要的東西給他。

莉莉絲松開手,走回喬納森的身邊,說道:“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将那個Omega作為誘餌,并不是沒有一點私心的吧?”

杜錦方的手攥得緊緊的,

沉默着并不說話,但是莉莉絲肯定自己是說對了的,杜錦方在和他們聯系的時候,不僅一次重申他不想年唯君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請他們務必将人拖住,不要讓他回國,一開始他們還以為他只是怕年唯君搗亂,但是他們只是想要找到地點,之後他們自己派過去的人會完成剩下的任務,那麽年唯君回不回去又有什麽關系呢。

喬納森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像是帝皇一般看着杜錦方,緩緩說道:“杜,你和你的妹妹是一種人,愛上了一個不會愛你的人。”

杜錦方聽見這話開始掙紮着要起來,卻被身邊的保镖給壓住了。

“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他的聲音漸漸變小,好像只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又好像是想要說服自己,當初他知道杜聽為了一個Omega做到這種地步他将她狠狠地罵了一頓,好像還打了她一巴掌,杜聽……杜聽是什麽反應呢?她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向懦弱的杜聽幾乎哭出來了,但是依舊對他說着三個字。

“我愛她。”

那時候他不明白,不就是一個Omega嗎?即使在一起了也是沒有未來的,為什麽為了她可以放棄自己,放棄家人,選擇去置換腺體,那個Omega卻在她手術失敗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他愛上了一個Alpha,他才知道那種求而不得的感覺是多痛苦,杜聽起碼還敢說出來,他呢?看着他結婚,愛上別人,卻什麽都說不了,有時候他還挺羨慕魏止嫣的,起碼她的愛即使卑微但是卻還有着可能。

“你知道嗎?”喬納森繼續說道:“Z國那邊傳來消息,你放回去的Omega要和姓年的結婚了?這在你們國家怎麽說的來着?二婚?”

莉莉絲笑出聲糾正道::“兩次都是同一個人,這不算二婚,或許可以叫複婚吧!果然Alpha就只會喜歡Omega,即使他是個毀容了的。”

“……”杜錦方沉默了下來,這些他早就猜到了,只不過沒想到許一然才回去那麽一段時間就再次讓年唯君愛上他了嗎?他也惡毒地想過,許一然會死在回國的路上,但是,他現在卻慶幸他還活着,年唯君還願意接受許一然,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想,自己算是補償了當年做的事。

喬納森又提出了一個條件:“如果你把剩下的文件交給我,或許你也可以成為那個陪在他身邊的Omega,不好嗎?”

杜錦方只想笑,要是那東西有用他早就拿出來救杜聽了,他一直藏着不過是發現了喬納森一直想從年未岚那裏拿到的東西不過是失敗的實驗報告,他把實驗失敗的記錄都收走了,就是怕喬納森知道之後不肯繼續救治杜聽。

“我不是聽聽,我不傻,我是喜歡他,但是我不會為了他豁出性命做沒有結果的事情。”

喬納森沒了耐心,不想再繼續和他周旋下去了,他揚起了手,莉莉絲将腰間的手槍遞給他,喬納森冷着臉将槍口對準杜錦方的腦袋,沉聲說道:“沒有你我也能找到,不過是時間的長短問題。”

杜錦方擡起頭,微微一笑,說:“那你來吧。”

許一然在入院後第三天就堅持要出院,原本年唯君還想他多住幾天的,但是許一然态度堅決他只好把人接回家了。

這兩天許一然住院,年唯君又把大部分閑暇時間都用在了醫院陪他,自從許一然來了之後家裏定時過來的家政也取消了,這才兩天,好像不少東西都蒙上了灰塵。

“你就不知道擦一下嗎?”雖然是抱怨,但是他的語氣中沒有一點不耐煩。

年唯君忽然腦子一片空白,一些畫面在腦中閃過,有人在同一個地方抱怨他從來不做家務,要求以後兩人分擔……

許一然沒注意到年唯君的異常,他走到廚房拿出抹布把客廳的椅子桌子都擦了一遍,然後他坐了下來,接着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年唯君也坐下來,他回過神來,坐到了許一然身邊。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體狀況了。”

年唯君想不到他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只好點了點頭,大致情況一聲都和他說明了。

“這些事情原本我應該主動和你說的,但是你失去了記憶,我想我和你說什麽都沒有用,畢竟你可能連當時發生了什麽都不記得了。”許一然摸了摸面前的大理石桌面,陷入了回憶:“這桌子還是你挑的,我說了擺這個有點太誇張了不要買,你非要買。”

年唯君沒有看什麽大理石桌子,他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一股莫名的感覺從心底湧現出來,熟悉又溫暖。

他鬼使神差地說道:“你可以和我說說之前的事情嗎?”

這句話一出,倒是許一然愣住了,他輕松地笑出聲:“怎麽忽然就感興趣了?之前明明連看都不想再看到我的。”

“之前是我不對,現在我想請求你的原諒,可以嗎?”他說得認真而誠懇。

許一然看着他,似乎想要找到一點他說謊的蛛絲馬跡,但是他失敗了,這個人好像回到了從前,他好像從他的眼裏看見了愛意,或許只是一點點,少到讓人根本就看不清,但是對于他來說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讓他一直燥熱不定的心安穩下來。

他忽然就紅了眼睛,聲音帶着一絲哽咽:“年唯君,別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年唯君看着眼前的Omega,伸出手抱住了他:“我會記起來的,屬于我們兩個的記憶。”

“混蛋。”

“嗯,我是。”

魏止嫣到顧希文那兒去了,但是卻被告知,年唯君早就換了一個主診醫生,是顧家那邊幫他找的,她還疑問為什麽魏止嫣不知道,這下子魏止嫣才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這太奇怪,恰巧這個時候,公司的人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年唯君把他的秘書全部換到了別的崗位,并且自己重新調了人過去。

“魏經理,還有曉雯她們幾個被開除了!”曉雯是她的得力助手,公司上下都知道的,她也是公司五年的員工了,按理說沒有經過她的同意是沒有人敢動曉雯的。

“是誰下的通知?”

“是……是年總。”

“年總?他什麽時候也管我手下的人了?”

“是這樣的,據說曉雯挪用公款,被上頭的人查出來了……對了,總裁不知道什麽時候找了一堆人,現在在公司核對公司賬目,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我現在回去。”魏止嫣覺得有什麽事回去即将要發生了,年唯君背着她把那些人給開了,現在還瞞着她要查公司的賬目……她是不怕的,但是……這些年她沒少為一些人掩蓋,她也是靠着這些控制住他們的,要是查出來了,那麽她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