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高冷的看過來:“把你這學期拿來渣游戲的時間分一半出來看書,你就不用迎來末日了。另外,這學期你在學生會的出勤率不夠,額外加分名額被取消。”秦會長鐵面無私威武霸氣,如果忽略他因為複習而顯得有幾分呆滞的目光的話。

何宇這次沒再擡頭,默默的豎起本子,上面寫着四個大字。

本人已死。

司然完全沒心思和他們鬧,埋頭苦讀,試圖将這學期落下的東西盡力吸收。

雖然有同班同學資助的筆跡,但是這學期事情太多,司然幾乎沒什麽心思放在學習上,導致期末考試第一次感受到了何宇的痛苦。

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埋頭苦讀的狀況沒有持續多久,司然便接到了邵硯的電話。

“……師兄,這種小事情,不是一般都由天師協會出手嗎?”避開了兩人,司然在角落裏蹲下畫圈圈低聲抱怨。

邵硯無奈的看了看手裏的文件,道:“沒辦法,天師協會遲遲沒有動靜,委托人已經将委托發到了我這裏。我現在實在走不開,你跑一趟吧。”

司然撇撇嘴,十分不情願地應下。

挂掉電話就看到何宇兩眼放光的看他:“小司然啊……是不是有人要來給我們送吃的了?”

何宇覺得,這個時候明知道司然在複習,還會打電話過來的,應該就只有蕭遲那個把司然照顧的面面俱到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司然鼓着包子臉用殘酷的事實擊敗他:“師兄找我有事情,我要先走了。”

秦束麻木的擡頭:“路上小心。”

司然的背後,是穩坐如鐘繼續看書的秦束,和哀嚎不斷的何宇。

走出學校大門,司然随手掐了一道靈決。身邊的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誰都看不到一個小小的漩渦形成,鑽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幽靈。

司然對着幽翼鼓了下臉:“有任務了,幹活!”

87|Chapter85

“某小區屢次離奇失火,有關部門多次檢查,并未發現起火原因。詳情仍在調查中,也請廣大市民注意,生活用電用火注意安全,防止火災意外發生。”

司然擡起頭看着大屏幕上的采訪報道,眨了眨眼。

幽翼跌跌撞撞的飛在他身邊,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聽到這條新聞,突然精神一振:“主人,這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嗎?”

大屏幕上,老舊的小區裏多處被火燒過的痕跡,舊樓房外的牆壁上也有熏黑的痕跡,看起來十分凄慘。

司然點點頭,沒有說話。

嘉禾小區已經有了十幾年的歷史,居住在這裏的人多數是一些老人,或是生活條件普通的家庭。社區條件雖然普通,卻勝在安全方便,很少發生事故。

只是從年初開始,小區裏發生了多次莫名起火的事件。但每一次檢查後,都并非意外事故,也不像是有人在故意縱火。

起初沒有造成傷亡和損失的時候,居民也沒有太過在意。直到第三次起火時,一個正在家準備中考的小男孩因為睡着沒有及時逃出來,被燒死在家中,才引起了關注。

只是無論怎麽檢查,怎麽預防,好像都沒有辦法杜絕起火現象的發生。小區裏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經打算搬走。

但多數上了年紀的老人都不願意離開這住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地方,遲遲不願離開,于是便有了找上邵硯的這份委托。

司然到了嘉禾小區後,先找上了社區居委會了解情況。也許是因為最近被詢問的多了,卻還是沒有什麽良好的解決方法。居委會的人态度看上去并不好,尤其在司然沒有說清楚自己身份的時候,更是直接将司然趕了出來。

幸好居委會并沒有在小區大門,司然繞了一圈,換了個方向進去,走向委托人的家。

幽翼扒着司然的頭發東張西望了一番後,突然道:“主人,這裏好像很幹淨啊!”

司然眨眼:“咦?”

何止是幹淨,從他們進小區到現在,竟沒有發現一個靈體,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詭異了。

環顧四周,司然避開路人的視線輕聲道:“你去周圍看一看。”

半空中的幽翼做了一個領命的手勢,一轉眼便沒了蹤影。

司然站在原地又看了看周圍,這才繼續走向委托人住的地方。

司然擡頭看了看面前這個相比周圍幾戶顯得更加落魄的大門,猶豫了一下,擡手敲響。

吱呀一聲輕響,鐵門內的木門被緩緩打開,門內站着一個身形佝偻面容蒼老帶着幾分詭異的老婦人。

司然怔了怔,随即未改面色揚了一抹可愛的笑意:“您好,請問是您下的委托單嗎?”

老婦人微微擡起松弛的眼皮,上下打量了司然一番,才打開鐵門:“進來吧。”

屋子裏果然如意料之中顯得有些陰暗,卻并不顯得雜亂,反而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極其整齊有序。供桌上擺放着老君神像,蠟燭是點燃不久的,貢品也極為新鮮。

司然只是簡單打量了一下,便有禮的坐在沙發上,等着老婦人在他面前落座。

老婦人并沒有司然的年紀而表示任何驚訝,反而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後,露出一抹笑容。看上去雖然有些詭異可怕,司然卻覺出幾分親近。

“你是靈術師後人?”老婦人語氣很平和,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

司然點點頭,“請問您的委托是關于這裏莫名起火的事件嗎?”

老婦人沉默了一下,并沒有回答司然的問題,反而望向窗外,語氣有了幾分莫測:“鬼靈無蹤,乃是正陽之物所克。既然是你來了,也是你的機緣……”

司然眨眼,一臉的茫然。

老婦人突然笑了起來,眼中的親和更盛:“年輕人,你很優秀,你的靈使也是。”

“您是……同道前輩?”

老婦人搖搖頭,笑意更深,“是或不是,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你的機緣到了。”

司然收斂起笑容,帶着滿滿的尊敬:“前輩有什麽指教?”

“天道循環,因果報應。三世輪回已有一世偏差,你該還的,早已抵消。只差最後一筆債。”

司然臉上茫然更甚,卻沒有因為老婦人莫名其妙的話而産生半分不耐。

瞧着他的樣子,老婦人帶着平和的笑意緩緩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發尾,如同祝福一般。随後又坐回原位,鄭重地開口:“至陽之物克制了靈體,卻也助長了怨氣。若長久下去,會牽連更多人。直到此處遍布怨氣,至陽之物便不再是正氣之物。”

“這裏……有至陽之物在克制靈體?”司然抓了抓頭發,恍然:“是至陽之物燃盡了靈體,才引起了莫名的火?”

老婦人輕笑一聲,伸指點了點門:“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孩子……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被莫名請出門的司然倒是沒有什麽生氣郁悶的情緒,但是滿心茫然卻不可避免。

帶着一頭霧水出了居民樓,沒走出幾步就看到幽翼飛快地向他飛來。

“主人主人!整個小區都沒有靈體!而且我感覺到了很可怕的氣息!”包子臉的小幽靈顯得十分慌張,不同于變成屍體的面癱,手心大小的臉上全是恐慌。

司然随手拎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環顧四周:“晚上我們再來。”

正陽之物貿然取出,即使是身負正道之法的司然也不可能壓抑的住。為了防止意外,等夜間陽氣減弱,能克制正陽之氣的時候再取出,會好辦許多,也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于是興沖沖準備來接媳婦的蕭遲同學再次接到了媳婦要夜不歸宿的消息。

孫皓俞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蕭遲要死不活的樣子,眼皮也沒擡就開啓嘲諷技能:“你家小孩又抛棄你了?”

天外飛來的文件被孫皓俞準确接住,蕭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他怒目而視:“會不會說話!什麽叫抛棄我了!你才會被浩子抛棄!”

孫皓俞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我求他趕緊抛棄我。”

蕭遲瞪了他一眼,又緩緩卧倒,繼續半死不活。

孫皓俞見縫插針地慫恿:“既然你家小孩今晚有事要忙,不如你順便加班把欠的工作補了?”

蕭遲興致缺缺的擺擺手,完全沒有要做的意思。

孫皓俞無視了他的動作,堅定地将文件放到蕭遲趴在桌上的腦袋上,然後動作潇灑的轉身離開。

結果剛打開門,就看到了一個剃成板寸的大腦袋探了進來:“小俞子?下班了嗎?”

孫皓俞反手虛掩上門,一臉嫌棄地看着他:“歐陽少爺,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閑!”

歐陽浩舔着臉像只大型犬圍在孫皓俞身邊,一邊殷勤地開口:“沒關系沒關系,不就是加班嘛,我陪你我陪你。”

兩人的聲音随着腳步聲漸行漸遠,屋內的蕭遲卻突然坐直了身體,眼神晶亮。

是呀!媳婦忙着,他可以去陪着嘛!

加班什麽的,誰愛去誰去,上班時間那麽久,總是可以做完的。

所以說,孫助提前找下家的想法,還是再度提上日程比較好。

夜幕緩緩降臨,司然坐在蕭遲的車裏打量周圍,依舊沒有看到任何靈體的蹤影。随着司然的動作,蕭遲也發現了異樣,張望了一下,看向自家正在鼓着嘴吃夜宵的小孩:“這裏……有點太過幹淨了吧?”

司然點點頭,“有人懷疑起火的原因和這個有關系。”

蕭遲一愣:“起火和鬼魂有關?”

“這裏應該有什麽克靈的東西,莫名起火,恐怕也是因為克靈之物引得靈體燃燒而發生了天火。”司然咽下嘴裏的東西,想了想解釋道。

蕭遲皺了皺眉:“有危險嗎?”

司然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搖了搖,“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蕭遲臉色一沉:“什麽叫應該,如果有危險,先去讓幽翼探路。”

幽翼頓時從後座竄出來:“怎麽能這樣!靈使也是有人權的!”

蕭遲瞪他一眼:“你是鬼魂,沒有人權。”

司然把飄在他面前叉着腰的小幽靈拎到另一側肩膀上,才道:“幽翼不能去。至陽之物克所有靈體,對幽翼的傷害很大。等一會……她最好不要出去。”

蕭遲立刻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司然下意識想拒絕,卻又想起了師父的囑咐。猶豫了一下,只能妥協:“那……你要小心……”

聖獸之體……應該不會懼怕至陽之物……吧……

蕭遲摸了摸自家小孩的頭發,笑得心滿意足:“放心吧,我有分寸。”

夜色漸沉,老舊的小區開始陷入睡夢的安靜中。

借着夜色掩蓋,兩道身影自樹蔭處緩緩向前走着,似乎有什麽在指引着方向。

蕭遲好奇地看着司然手中有些像司南的東西,問道:“這東西能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

司然點點頭:“這是師父做的,有過靈術加持。只對至陰至陽的東西有感應,一般不會有錯。”

蕭遲摸了摸下巴,看着那羅盤:“可是……它好像沒什麽反應啊?”

話音一落,羅盤上的東南方位突然微微一亮。

“找到了!”司然雀躍地開口。

88|Chapter86

已經時過午夜,小區裏一片寂靜,讓兩人說話行動的聲音也不自覺小了起來。

發現手中羅盤有了動靜的時候,司然激動了一下又很快克制住聲音,壓低聲音問蕭遲:“你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蕭遲看了看羅盤,又看了看司然,搖頭。

司然這才放了心,伸手在羅盤上擺弄起來。

瞧着白皙的手指上燃着一抹淺淡的白光,在羅盤上畫出一個個奇異的符號,蕭遲有些好奇:“這是做什麽?”

司然頭也不擡的回答:“正氣太足也會擾亂判定,要提前做好準備。”話音一落,指尖的白光也随之消失。司然擡起頭對着蕭遲笑出一雙酒窩:“走吧。”

羅盤上的光芒雖然忽明忽暗,卻在這個月光遍灑的小區并不顯眼。兩道身影并排朝着某個方向而去,莫名有幾分鬼祟的感覺。

某個窗戶前,一道佝偻的黑色身影映在窗戶上許久,随即被窗簾遮掩住,只餘下一聲感慨般的輕笑聲緩緩消散在空中。

走出約百米的距離,司然腳步一頓,猛地看向左側,把小心翼翼地蕭遲吓了一跳。

定了定神,蕭遲順着司然的目光看過去。那裏有一個半透明顯得十分虛弱的新魂踉跄漂浮在半空,一副想要倉皇逃離,卻無能為力的模樣。

司然伸指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背包,卻在抽出符紙的時候躊躇了一瞬間。而就這短短的瞬間時光,虛弱的魂體虛弱驚慌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恐慌絕望,随即無聲發出一聲痛苦的嘶號。緊接着,青綠色的火焰自空中燃起,轉眼便将魂體吞噬。周圍飄零而下的枯葉沾染上火焰瞬間便燃燒起來,轉眼化為灰燼落在地上,不多時便形成一小片焚燒過後的痕跡。

見火勢沒有在繼續蔓延,兩人都放心下來。蕭遲回頭看向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的司然,忍不住開口:“然然,為什麽不救他?”

司然緩緩擡眼又看向方才魂體燃燒起來的方向,搖了搖頭:“他已經生了戾氣,而且……他身上沾了那東西的氣息,我救不了他……”

蕭遲看着自家小孩失落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先去找那東西吧,找到了就沒事了。”

司然沉默地點點頭,托着羅盤再次開始探查。

繞過了小區的一棟棟居民樓,樓後有一個不足膝蓋深的小水潭,上面漂浮着幾片落葉。潭水倒是很清澈,所以兩人只是掃了一眼,便繼續向前走。

沒想到他們剛走過水潭半米遠,羅盤的相反方向突然一亮,讓兩人不禁停下步子。兩人轉過身,就見羅盤上指向水潭的方向又亮了一次,并且比任何一次亮起的光芒都要強上不少。

蕭遲眨眨眼,看着那個一覽無遺的水潭:“這裏?”

司然也有點懵,看了看羅盤,又看了看水潭,疑惑地開口:“這裏……應該不是陽氣最盛的地方才對。”

靈術師感應得到陰邪晦物,也對陽氣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司然雖然能察覺出附近有正陽之氣,但并不在這個地方。

蕭遲無語,“你覺得你和它誰比較準。”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盲目聽從媳婦的好。

司然一臉無辜地看着蕭遲,伸手指了指羅盤,不語。

蕭遲難得拿媳婦無奈,翻了個白眼就要挽褲子下水。司然趕緊攔住他,大冬天的如果要下水,非凍壞了不可。

“不下去找找嗎?”

司然繼續無辜臉:“不用下水。”

蕭遲:……

每次和媳婦在一起都感覺智商不夠用怎麽辦,急,在線等!

蕭遲幹脆不再暴露自己在這方面的智商問題,專心看着自家媳婦用專業技術解決。

只見司然将羅盤放回背包,手心一翻,一柄潤白的仿佛是玉質的長劍穩穩握在他手中。包子臉配着那一柄頗有韻味的長劍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偏偏又平添了幾分氣勢。

思想不小心跑偏的蕭遲默默把手伸進潭水裏,冰涼的潭水讓他瞬間打了個激靈,不适時溜出來的绮念瞬間消失無蹤。

司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手中劍一挽劍花,長劍脫手而出穩穩紮在潭水中。

清澈的潭水泛起層層漣漪,随即恢複平靜。就在蕭遲以為什麽都沒發生的時候,潭水突然開始翻騰起氤氲的霧氣。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地看着水潭。

霧氣越滾越濃,轉眼間将豎在水潭中的長劍遮住。透過濃濃霧氣,一聲不同于金屬的嗡鳴聲傳出,似乎帶着些許愉悅。

司然驚訝地看着濃霧,“玉筝……”

蕭遲扭頭看他:“劍的名字?”

司然點點頭:“師傅說,玉筝是靈武,有靈性的。只是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但是剛才……玉筝好像很開心……”

蕭遲一臉不可置信:“你能感覺到劍的情緒?”

司然一臉認真:“玉筝不是普通的劍。我拜入師父門下那天,玉筝突然出現。師傅說,玉筝生來就是我的,也只有我能感應的到召喚得出它。只是……我從來沒有感覺到玉筝的情緒,這是第一次。”

悅耳的嗡鳴聲不斷傳出,似乎在向主人訴說着自己的雀躍。蕭遲又将目光落到水潭中的濃濃霧氣上,有些消化不良。

真是感覺自己突然從正常的世界穿越到了仙俠世界呢,常識不夠用怎麽辦?

正胡思亂想着,司然突然輕輕‘咦’了一聲。蕭遲立馬條件反射:“怎麽了!”

司然有些被吓到,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蕭遲才發現自己反應過激了。

司然指指水潭:“霧氣開始散了。”

水潭上的濃霧形成一個幾乎看不出的漩渦,以及緩慢的速度彙聚到玉筝劍所在的地方。霧氣漸薄,長劍的影子也逐漸顯露出來。朦胧霧氣中,長劍泛着淺淡的白光,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神秘。

水潭中突然閃爍起數道白光,如同魚兒一般游走在水裏,盤旋數圈後盡數鑽進玉筝劍中。

司然突然覺得手腕一燙,下意識甩了下手,随即擡起來看。

借着月光,手腕上一道白色的劍形圖紋像紋身一樣烙在上面,白光一閃而逝,又恢複正常。水潭裏,玉筝最後發出一聲清脆的歡呼,一切重歸寧靜,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蕭遲握住司然的手,皺着眉用拇指摸了摸那圖紋,“有沒有什麽感覺?”

司然搖搖頭:“剛才燙了一下,然後就沒感覺了?”

“這……會有事嗎?”

“不會吧?”司然猶豫了一下,随即又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會的,玉筝不會害我。”

蕭遲皺着眉敲了他一下:“那畢竟是把利器,你還指望他辯好壞不成?回去讓師傅瞧瞧,确定沒事了再說。”

司然小心的瞅了瞅水潭中的玉筝,又看看蕭遲:“可是……我們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

蕭遲一眼瞪過去:“找什麽找,萬一有什麽事,你那還有命找?”

司然被他這一聲吼得縮了縮脖子,随即小聲道:“其實……我覺得剛才那個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蕭遲一愣:“剛才那東西是至陽之物?”

司然點點頭:“玉筝就是正陽之物,只是似乎缺了什麽,只能傷到靈體,卻不能擁有克制靈體的作用。但是現在……它好像可以了。”

蕭遲順着司然指的方向看過去,地上零零落落的野草上閃爍着細小的光芒,似乎有些想要靠近水潭,又不敢動。

“那是……?”

司然笑了笑,蹲下身子用指尖碰了碰細小的光點,“草木之靈是天底下最純淨的靈體,玉筝以往很能吸引這些東西。現在它們卻不敢靠近了,我想,應該就是剛才那東西起的作用吧。”

月光下的少年帶着淺淺的笑意,一雙酒窩深深的印在臉上,大眼睛裏帶着亮亮的光芒。白皙的指尖點上細小的光芒,光點輕盈的落在指腹上,極盡親昵。帶着孩子氣的包子臉上帶着溫柔,月光下襯得有幾分聖潔。

蕭遲沉默地看着,不自覺便入了迷。

自家小孩……好像更誘人了啊……

玩夠了的司然站起身,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張癡漢臉……

“蕭……蕭大哥?”被癡漢臉弄得摸不着頭腦的司然。

蕭遲輕咳一聲,一臉正色:“不管怎麽說,我們先确定你身體沒有事。其餘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再說。”

司然乖巧地點點頭,伸手一收一放,玉筝自水潭中飛躍而去,直直奔着司然而來。蕭遲下意識想要防守,卻看見玉筝一聲輕鳴,消失在司然手中。

看到玄幻事件的蕭遲:“………………劍呢?”

司然笑得一臉可愛,拍了拍左手臂:“這裏。玉筝一直都在體內,沒有召喚不會出來。”

蕭遲:………………

總覺得這個世界他不太認識了呢,這個時候再找麻麻還來得及嗎?tat

司然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蕭遲的糾結,也沒有任何異樣。大概是覺得自己又解決了一件委托,走起路又開始一蹦一跳的,時不時還回頭笑呵呵的和蕭遲說上一句話。

還在神游天外的蕭遲:…………導演,劇本真的沒錯嗎?

89|Chapter87

雖然擔心自家小孩有什麽事,但是瞧着司然一副樂呵呵的沒心沒肺樣,蕭遲也放了大半的心。何況現在正是大半夜,饒是他帶着司然回了古宅,估計老爺子也不會給他什麽好臉。略一思忖,蕭遲果斷帶着自家小孩回家睡覺。

也許是因為玉筝劍收獲了好處,司然看上去心情好的不得了,在跟蕭遲抱怨最近準備考試的事情時,也沒有太多的不滿。車開進停車場的時候,蕭遲瞄了一眼自家小孩興高采烈神采奕奕的模樣,莫名想起剛才司然在水潭邊的模樣。

斂去呆萌懵懂的樣子,司然眼睛亮的吓人,表情十分柔和,尤其在那些光點躍上指尖的時候,帶着幾分呵護般的小心翼翼。純潔,幹淨,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現在一切都靜下來,蕭遲突然想起那一幕,熱浪驟然便湧上來。

司然話說到一半,感覺到旁邊的人沒有任何回應,下意識一回頭,就看到蕭遲一雙眼睛直泛綠光,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兔子司然立馬想要找尋安全範圍,誰想手摸到車門的一瞬間,被蕭遲一只手制住,頃刻間便被壓在座椅上。眼帶綠光的帥氣臉龐越靠越近,司然不自覺屏住呼吸。

蕭遲輕笑一聲,十分酷炫狂霸拽的壓了上去,一口咬住小孩嫩嫩的唇瓣,反複研磨。

親吻前司然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還沒來得及吐出去,就被蕭遲侵略了。等蕭遲吻夠了稍稍離開,司然翻着白眼猛喘氣,差點沒被憋暈過去。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結果因為憋得太久嗓子有點泛癢,于是車廂內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蕭遲好笑又好氣的給他拍背順氣,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安撫了老半天,小孩才回過神,眼角含淚控訴地看着他,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看的蕭遲蹭蹭蹿火,下了車轉過另一邊,直接把自家小孩抱了出來嗖嗖往家走。

司然被他一連串動作弄得有點發蒙,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蕭遲已經抱着他進了門。大門重重一聲合上,還沒等司然開口,帶着熾烈氣息的吻再度落下。

夜色更濃,屋外靜谧的仿佛另一個世界。屋內卻熱火朝天,昏暗的房間裏,交疊的身影急速起伏,帶起一層層狂潮。

司然紅着小臉摟着蕭遲的脖子,小聲哼唧着,害羞又熱情。

蕭遲手臂撐在身側,借着從窗外打進來的月光看自家小孩,忍不住輕笑,使壞的心思也就冒了出來。

情在濃時的司然茫然地看着身上的蕭遲,難耐的蹭了蹭。卻發現蕭遲一點繼續動作的意思都沒有,頓時委屈的撇了撇嘴,幾分回歸的神智也頓時跑偏到奇怪的地方去。

想起前段時間何宇丢給他的某類書籍,司然抱着一股子不服輸的倔勁,擡起腿環在蕭遲腰上。熱乎乎的小手順着蕭遲的脖頸一路下滑,時不時揉揉捏捏,直到身下某個水膩相融的地方。

蕭遲的壞心頓時飛的無影無蹤,從小孩擡腿環住他的那一刻,他就屏住呼吸,莫名有預感小孩會給他一些無法想象的驚喜。

果不其然,在肉呼呼的小手碰到某個地方的時候,蕭遲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雄風大振,生生又撐開了幾分,忍不住埋腰下沉。

司然頓時輕呼一聲,也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迅速收回手,把臉埋在蕭遲胸前不再擡頭。

火已經點燃,這種情況下斷然不可能再滅。蕭遲腰上發力,動作越發狂猛,手穩穩擡起小孩的下巴,俯身印了上去。

風雨初歇,蕭遲神清氣爽的抱着已經變成紅雞蛋的小孩一下下拍撫着。半晌,才低頭輕聲問:“然然,和誰學的?”

司然怔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一翻身把臉埋在枕頭裏不肯說話。

對于自家小孩害羞的樣子,蕭遲反而更來了興致,一邊不老實的揉來捏去,一邊逼供。

司然被他鬧得沒了辦法,支支吾吾的說了何宇給他書的事情。

蕭遲大笑:“不錯不錯,何宇這小子倒是很上道。”

話音一落,手裏又不老實的摸到不該摸的地方,口中粘膩的帶着哄騙:“還學了什麽,再讓我看看好不好?”

一場熱浪直到天明才止住勢頭,床單像是被洗過一樣。

蕭遲擁着半昏半睡的小孩,挪動了一下有點虛軟的腰,放棄了爬起來換床單的念頭,眼睛一閉頓時睡了過去。

誰說他家小孩傻了!熱情起來是會要命的!

還是那句話,年輕人不要太過激烈啊,不然總有後悔的時候xd。

兩人這一睡,直到下午才醒過來。索性司然的課程都已經結課,只剩下複習,幹脆給何宇打了個電話幫忙請假,光明正大的繼續翹班逃課。

挂掉電話的何宇想着蕭遲那句莫名其妙的‘做的不錯,繼續努力’,後背直泛寒,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蕭遲睡了一覺,腰上虛軟的感覺退了不少,只是還是懶懶的不想動彈。司然則是完全癱在床上,根本沒有力氣動。

憂心着自家小孩的蕭遲一咬牙,還是抱着人起床洗漱收拾,連拉帶抱的出了門,直奔古宅而去。

廖青不知道又為什麽事和廖寒鬧脾氣,兩人進門的時候就看到老爺子叉着腰對廖寒橫眉豎眼。廖寒倒是沒什麽表情,但在看到司然的一瞬間,明顯有一種解脫了的放松感。

果然,廖青一看到司然,先是高興了一下,随即就發現了司然的黑眼圈,和有氣無力挂在蕭遲身上的疲軟模樣。

用想要把蕭遲活剮了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開口怒斥:“有沒有點人性啊!然然才多大你就這麽折騰,以後要是有點什麽毛病,你小子還想不想過了!”

蕭遲趕緊賠笑:“您老誤會了,昨晚這是出去忙委托,這才沒休息好。”

廖青是個人精,哪能看不出蕭遲是在說假話。只是一聽到委托,還這副模樣上門,就知道有事了,也沒再追究。

“怎麽了?”

蕭遲把司然抱到沙發上,握住小孩的手腕往上撸了撸袖子,“您看看這個,不會對然然有什麽影響吧?”

廖青湊過來一瞧,用詫異的眼神看了司然一眼,轉頭問蕭遲:“你們昨天遇到什麽了?然然的劍印為什麽會出現?”

蕭遲一愣:“劍印?是什麽?”

廖青翻了個白眼:“說了你也不懂,說說吧,昨晚遇到了什麽?”

蕭遲也不敢再多問,只能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

沒想到聽完之後,連廖寒都笑了:“蕭少爺不用擔心,這是小少爺的機緣。”

廖青摸了摸胡子,連連點頭:“然然的劍來的奇特,卻一直只是個半成品。想不到竟然能遇到這種機緣,也算是好事。放心吧,這東西對然然沒影響,相反,還會給他帶來不少好處。”

蕭遲這才放了心,讓小孩靠在自己身上繼續打盹,一邊和廖青繼續聊:“那您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嗎?”

廖青摸了摸扶手,道:“是什麽不好說,不過必然是個有靈性的東西。照你所說,正陽之氣不在你們尋到的地方,但東西卻在那裏,說明被玉筝劍吸收了的東西自己将陽氣外引。一是震懾了周圍,二是隐匿了自身。只是唯一的不好之處,也就是讓周圍沒有魂魄能存活。索性不是什麽惡物,對于純善之靈倒是沒有趕盡殺絕。這才使得草木之靈能在周圍存活。”

頓了頓,廖青看着司然的手腕道:“玉筝劍從然然覺醒那天起,就一直存于他體內。我雖然看不出來路,卻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凡物。只是玉筝劍靈性有餘,卻沒有克制靈體的作用。萬一被什麽法子控制了去,反而會對然然有害。現在既然吸收了至陽之物,擁有了克靈之能,對然然來說,算是好事一件。”

蕭遲點點頭:“只要對然然沒什麽壞處就好。”

廳中沉默了一下,半睡半醒的司然突然睜開眼看廖青:“師父,我們一脈還有沒有隐居的老前輩?”

廖青愣了一下,搖頭:“怎麽這麽問?”

司然眨眨眼,道:“玉筝劍的機緣是一位老婦人指引我的,看她的樣子并不像是尋常人,也不像是天師協會的人。我還以為也是靈術師一脈的人呢。只是……她好像知道很多,卻不願意和我多說。”

廖青凝眉想了半晌也沒想到是誰,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照理來說應該是沒有,只是難保不會有隐姓埋名的高人。既然給了你指引,說明并無壞心,日後相見,敬重便沒錯。”

司然輕輕哦了一聲,又埋進蕭遲懷裏小憩。蕭遲見狀也不再多留,和廖青打了個招呼,便又抱着自家小孩離開。

看着兩人離去,廖寒颔首對廖青道:“小少爺的機緣不淺,以後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