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給我做的, 是給誰做的?”
李熠一臉酸意,他本以為白灼是為他做鞋子,他心疼白灼不願讓白灼辛苦,卻沒想到白灼竟不是做給他的。
白灼收起針線, 回道:“是做給薛大哥, 是為了感謝他。”
李熠聽到前半句心裏就酸的不行:“什麽薛大哥, 叫這麽親密作甚, 我看他這人不怎樣, 你日後離他遠一些。”
白灼一臉無奈:“怎麽會?薛大哥是好人, 在宗人府時他就一直幫咱們, 再說了上次還是薛大哥他們救了你。”
李熠撇嘴, 他現在看到白灼做的鞋底只覺刺眼的緊, 催促道:“阿灼你過來!”
白灼只能收拾了東西, 坐在李熠身邊。
李熠握住白灼的手,一臉警惕:“我看那個薛正心懷不軌, 阿灼日後離他遠遠的!”
“人家哪裏心懷不軌?人家明明是好人。”
李熠心中愈發憋屈,他心中酸酸的想着, 阿灼以前從來不反駁自己, 如今卻為了這個薛正反駁他,他很生氣。
“阿灼,也許那只是他迷惑你的表象,像他這種手段頭腦的人,心思必然不純。”李熠一本正經勸道。
白灼有些無語,白了李熠一眼道:“你幹啥說得這麽難聽,這只能說明薛大哥頭腦靈活,是個很會做事的人。”
見白灼仍舊維護薛正,李熠覺得自己簡直要氣死了!
眼珠一轉, 李熠又道:“不管怎麽說,這薛正看着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咱們應該離他遠一些,要感謝他有的是辦法,幹啥給他做鞋子?”
白灼道:“我知道啊,不過我都答應他了,總不好反悔的。”
“有什麽不好反悔的?我親自同他說!”李熠暗暗冷笑,敢讓他的阿灼為他做鞋子,這薛正怕是嫌自己命長!
“李熠!”白灼哪裏看不出李熠的心思,她一臉嚴肅的看着李熠道:“你不要胡鬧!”
李熠胸口很是憋悶,一臉傷心道:“阿灼,你居然兇我!你為了那個薛正兇我!!”
“……”
旋即便見白灼捂着肚子哈哈笑出聲。
“哈哈哈!李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哈哈,好像戲中那些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哈哈哈!!”
白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李熠看着白灼笑,嘴角抽了抽。
“好啦!”白灼笑夠了,忙拉着李熠的手道:“我做鞋子是感謝薛大哥曾救了你。”
當初雷宏暗害李熠,将李熠帶出客棧,即便雷宏沒有得手,但也幸虧薛正帶人很快将李熠找到,将人帶回來,不然依李熠當時的情況,若沒有及時被救,情況會更危險。
所以白灼更多的是感謝薛正救了李熠。
聽白灼這麽說,李熠這才緩緩轉頭望向白灼。
白灼笑眯眯地看着李熠,雙手捂着李熠的臉,哄道:“好啦,不要吃醋啦!”
“哼!小丫頭你還知道我吃醋啊!”李熠一臉傲嬌:“你知道我吃醋,還給那個人做鞋子!”
“我不是說了是因為感謝他嗎?”
“感謝他也不能為他做鞋子!”李熠可管不了那些,他酸酸的說:“你還沒有給我做過鞋子呢!”
“……我不是給你做了衣裳,還做了襪子?大不了日後給你做鞋子嘛。”白灼笑眯眯道。
“我才舍不得我的小阿灼辛苦呢。”李熠很生氣,他都不舍得他的阿灼受苦,那個薛正簡直膽大包天!!
眼見李熠這飛醋吃得不罷休,白灼也是無奈。
“你不要吃醋了,我只是做個鞋底。”白灼耐心解釋道:“你個傻瓜,難道我不知道鞋子這種貼身的東西,我一個外人是不好真的做給薛大哥的,但我已經答應他,總不能言而無信,所以我親手做鞋底,等鞋底做好在找人将鞋子做好,這樣總行了吧?”
“……真的?”李熠聽白灼這麽說,心中那股子酸意這才稍微減了些。
“真的!”白灼白了李熠一眼,嘟囔道:“一個大老爺們,咋這麽愛吃醋?”
“我就是愛吃醋,專愛吃你這個小丫頭的醋!”李熠一把将白灼抱住,二人笑鬧一陣,便歪倒在床榻上。
“李熠。”白灼雙手摟着身前的人,眼底露出一絲羞赧,低聲道:“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會喜歡,喜歡我這個醜八怪嗎?”
李熠皺眉,雙手輕撫着白灼的面頰,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撫着白灼的眉眼,神情嚴肅,聲音溫柔:“阿灼,日後不許這樣說自己。”
白灼其實對自己臉上的疤痕已經習慣了,雖說偶爾還是會有些自卑,但她知道李熠不在乎這些,其實她也不在乎的。
她只是想告訴李熠,這世上再不會有像李熠一樣,不嫌棄她醜的人了。
“阿灼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子,比那些自诩什麽天下第一美人什麽的美上千百倍。”
白灼心頭甜絲絲的,笑道:“李熠你越來越不要臉了。”
李熠哼了一聲,他微微壓低頭,二人面頰近乎相貼,雙眸深深凝視着彼此,只聽李熠聲音黯啞又溫柔地說:“我有阿灼就夠了,要臉做什麽。”
不知何時,屋內氣氛漸漸變得熱烈,尤其是被李熠直盯盯看着的白灼,更是滿面通紅。
李熠低頭,溫熱柔軟的嘴唇輕輕拂過白灼飽滿的額頭,挺翹的鼻尖兒,面頰,最後是嘴唇。
熱烈之時,白灼腦袋暈暈漲漲的想着,日後她和李熠一定要住一間稍微大些的屋子,不然這屋子太小,實在熱的難受。
待結束後,二人不知何時換了位置,白灼趴在李熠身前,巴掌大的小臉紅得滴血,将頭埋在李熠胸前怎麽也不肯擡頭。
二人氣喘籲籲的,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安靜中,忽聽李熠沙啞的聲音喚了聲:“阿灼。”
“嗯?”
“日後還是要離薛正遠一些,知道不?”
“……”
“答應我!”
“……”
“小阿灼,你聽到沒?!”
(╯▽╰)。
這事是過不去了。
李熠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罷休,直到聽到白灼應了他,他才高興地笑起來。
夜色深深,屋內二人緊緊相擁,聊着一日發生的事情。
農家夫妻,悠閑度日,大抵如此吧。
第二日,白灼早早收拾完,又對李熠細細囑咐了一大堆,這才離開。
按照約定時間,白灼來到鎮口,不多時便見牛嫂和趙三娘快步走來。
三人見面寒暄了幾句,便相攜着前往安慶寺。
他們出來得早,但一路上還是碰到不少人,他們都是前往安慶寺上香的,看來今個兒的确熱鬧。
三人來到寺廟,跟随衆人進殿上香。
白灼一臉虔誠地跪在蒲團上,誠心禱告,祈禱佛祖可以保佑李熠平平安安,一世無憂,祈禱自己和李熠可以一生相守,不離不棄。
等幾人上香拜佛後,便出了大殿。
這安慶寺是個不大不小的寺廟,因為人多,寺廟院中擁擠的很,不多時,白灼和趙三娘她們便被人群沖散了。
白灼想着去寺廟門外等候,誰知剛走出大門,便被人群給擠到一邊,這時一個在路邊擺攤算卦的男子忽然道:“姑娘,我看你天庭飽滿,天生福相,可要算一卦?”
白灼聽到這話,面頰抽了抽。
猶記得小時候她跟着娘親出門,路遇一個算卦的老先生,那老先生見到她時,滿臉驚喜,說她一身福相,将來必定大富大貴,一身富貴命。
她小時候還挺高興來着,拉着娘親的手說她将來長大了,一定要讓娘親過好日子。
然而娘親早死,她又成了宮中低等粗使宮女,她這哪裏是富貴命?簡直就是受罪命!
白灼是不相信這些算卦的,提步就走。
誰知道那算卦的男子竟将白灼攔下,笑眯眯道:“姑娘,實不相瞞,我算卦多年,還從未見過如姑娘這般富貴命相之人,姑娘不如算一卦?”
“不算。”白灼很堅定。
“不如這樣,我免費給姑娘算一卦?”
“……”白灼見這人如此熱情,又見他滿頭華發,衣着簡陋,想了想,便摸出幾個銀錢遞給男子道:“謝謝老伯,我真的不算,這個就當是老伯方才對我送的吉言了。”
男子看了眼手中的銀錢,又擡頭望着白灼笑眯眯道:“姑娘心地善良,富貴命顯,将來更是兒孫滿堂,貴不可言吶。”
這時,牛嫂和趙三娘看到白灼也快步走來,三人說了幾句,看到一旁的算卦老先生,牛嫂道:“白灼你算命啊?我告訴你這些都是騙人的!”
白灼輕咳一聲,搖頭。
“這位夫人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游歷四方,今日有緣在此同各位相見,你們還沒有算卦,怎知我是騙人的?”
牛嫂撇了撇嘴,她也不相信這些算卦的,大多都是騙錢的!
倒是趙三娘忽然道:“老先生不如給我算一算?”
男子點頭,待坐回去後,将紙筆遞給趙三娘,讓趙三娘寫個字。
趙三娘想了想,寫了個一個‘六’字。
男子看後略一沉吟,擡眼望着趙三娘道:“夫人要問什麽?”
“同故人何時相見?”
男子搖頭嘆息:“此字不詳,只怕夫人所想之事難以達成,我同夫人有緣,便送夫人一句話,一念放下,萬般自在,執迷不悟,終是傷己。”
趙三娘面色煞白,牛嫂哼了聲拉着趙三娘道:“別聽他的!他就是個騙子!”
趙三娘尴尬笑了笑,還是付了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