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去了就忘了我?”寒月汐問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她不是舍不得放手,而是真的放不下手,傅子玉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麽,只有她最清楚。
“怎麽會”帶着過高溫度的唇,印在寒月汐的額頭,就算漆黑一片,她也能準确找到寒月汐。
“去醫院吧,你發燒了,別燒壞了腦子,到時候真的記不得我了。”寒月汐很少開玩笑,只是這樣的玩笑卻讓傅子玉心都碎了。
“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你在這裏”傅子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即使它不在了,你還在,永遠都在。”
“嗯”寒月汐淚流滿面,卻未曾再說什麽。放下副駕駛的椅子,開着傅子玉向醫院而去。
冰冷的葡萄糖液體添加了各種的消炎藥和退燒藥,順着靜脈一滴滴滴入傅子玉的循環系統。傅子玉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對上寒月汐那哭的有些紅腫的眼睛,“月汐”,有些啞了的喉嚨發出不高的聲音。
“嗯”寒月汐靠近傅子玉,“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麻煩你了。”
“怎麽說這樣的話,醫生說你的身體太虛,上次的傷口對你的身體影響很大,要你好好養養。”轉述醫生話的時候寒月汐有些哽咽,一個健康寶寶突然變得這麽虛弱,是自己的錯。
“我強壯的很,可能是前兩天在外面站的時間太長了,吹了風着涼了。”傅子玉想起和那個叫山口的男子為了等傅家強,在家門口迎着冷風站了個把小時。
“站在外面?”寒月汐不解,“為什麽?忘記帶鑰匙了嗎?”
“不是,家強沒有和你說嗎?”傅子玉以為傅家強會第一時間告訴寒月汐,卻沒想到寒月汐根本不知道。
“要和我說什麽?”寒月汐微微皺着眉頭,她和傅家強說是男女朋友其實實質上還不如人家一般的朋友。
“前兩天家強的親生父親來找他了”傅子玉說着,心頭還是有些難受,“他跟着他父親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只是搬出去之後打了一個電話給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什麽?”對于傅家強這般,寒月汐覺得很是厭惡,“你養了他十幾年,他走,就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我想他總有什麽苦衷”傅子玉想起當初遇到傅家強,看他那瘦弱的樣子,似乎很久都沒有吃飽過。後來傅媽給他洗澡,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無數的疤痕,新的壓在舊的上,很多傷口都是前一次的沒好,後一次的傷疤又烙在上面。很多地方因為一直不好,漸漸都化了膿,發出陣陣的惡臭。
“苦衷?”寒月汐諷刺的笑了,“中國有句老話說,生不如養。要養大一個孩子多不容易?不光是金錢上面的,那些沒日沒夜花進去的功夫呢?真是個白眼狼。”
“你不知道”傅子玉把撿到傅家強的前前後後和寒月汐說了一遍,寒月汐半天沒有吭聲,後來才喃喃說了句“就算那樣,也要當面和你說一聲啊,總之這都是他不對。”
“好了好了,我都不介意”傅子玉強撐着一直往下耷拉的眼皮,“我想睡一會,月汐你早點回去吧!”
“你……”寒月汐真覺得傅子玉有時候是個榆木腦袋,不過現在她病着,也不去和她計較,“你不想讓我陪你?”
傅子玉拉着寒月汐的手,沒有說話,慢慢合上了眼皮,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寒月汐有些發涼的手貼上傅子玉滾燙的額頭,“我改拿你怎麽辦才好?你什麽時候才會知道?”
傅子玉睡着了,看不到兩行清淚的寒月汐,當然也不明白寒月汐話裏的意思。
私人病房的好處在于沒人打擾,傅子玉在這裏靜靜睡了三個小時,直到鹽水挂完,寒月汐喊了幾聲之後,傅子玉才幽幽醒來。
“幾點了?”傅子玉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問道。
寒月汐看了看牆上挂的鐘,“快一點了,是住在這裏還是回去?”
“住這裏吧”傅子玉看着寒月汐疲倦的面容,舍不得她再跑來跑去,“一起睡”說完傅子玉還有些暧昧的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也好,你快睡吧,我去洗洗。”
寒月汐出來的時候見傅子玉又睡着了,便脫了身上的外套,關了燈,摸黑上了床。才窩進被窩,帶着寒熱的高溫的身體便貼了上來,濃重的呼吸打在後頸上,讓寒月汐的呼吸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濕滑的舌尖,在肌膚上劃過,激起星星點點的雞皮疙瘩,當溫度過高的大手蓋住渾圓的時候寒月汐确定傅子玉沒有睡着,“還沒睡?”
“嗯”傅子玉貼着寒月汐,濃重的鼻音在安靜的房間散開。
“幹嘛不睡覺?”
“舍不得睡着,想看着月汐,牢牢刻在腦子裏。”
傅子玉的話再度讓寒月汐的眼淚決堤,寒月汐人生将近三十年,合起來哭的次數都沒有現在的多,“都是你,害人家又哭了。”
“哎,我和蘇曼,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割不斷、理還亂。”傅子玉的那聲嘆息,環繞在房間裏,像是附着物,散也散不開。
“我相信你,阿玉。”
“對不起,因為蘇曼,讓你受委屈了。也許我不夠絕決,讓蘇曼總是覺得有希望,現在反倒有些弄巧成拙了。”
“感情的事情,沒有對錯,一頭紮進去了,誰又能分得清楚呢?”寒月汐似是在說蘇曼,又像是在說自己,聽的傅子玉心都快碎了。
“月汐,月汐”傅子玉掰過寒月汐的身體,三十九度的唇準确無誤的貼了上去,唇舌相交,激發起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等這次英國回來了,我會和大家攤牌,說明我們的關系。蘇曼那裏我也會解釋清楚,如果有什麽難關,我們一起度過。”
靜谧的夜裏,圍繞着的是親密的愛人,傅子玉和寒月汐安然睡去,只是等待她們的明天不知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