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纭在房裏安安靜靜待了幾日,那個叫陸旻的小胖子每日都會出現在窗前,悄悄給她送來好吃的。
現實中的她軟萌不足但意氣風發,對朋友來者不拒,為死黨兩肋插刀。這個朋友她交定了!
無聊的時候,慕晴纭仔細回想起穿越時的一幕:她在俱樂部騎馬,然後昏迷……醒來就變成了正在逃命的慕晴纭。她在騎馬,九歲的小郡主也在騎馬,于是她穿越成了小郡主。
一場說穿就穿的騎馬式穿越?這是什麽鬼邏輯!
那麽問題又來了,九歲的慕晴纭為什麽要逃命?
如今被關在房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怎麽能知道真相。
之前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慕晴纭不敢輕舉妄動,但如今越想越不對勁,照她看過的史書而言:
古代郡主的身份不低吧?
還有人敢把她關起來?
反了他了!
慕晴纭邁開小健步沖到了門前,厲聲喊道:“把門打開!”
“郡……郡主。”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關本郡主!”
“是……是侯将軍的意思。”
外面的守衛很客氣,足以說明她這個郡主也不是虛有的身份。
慕晴纭瞬間有了底氣,抄手道:“什麽侯将軍馬将軍的,趕緊把門打開。”
“郡主還是在房中好好休息吧,明日就要啓程了。”
“那個什麽将軍憑什麽關本郡主?”
“将軍也是為了郡主的安危着想。”
“是嗎?”慕晴纭轉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後,抱着桌上的水壺猛砸在地上,
——“哐”的一聲,驚住了外面的守衛。
“再不把門打開,本郡主要是割腕自盡了,看你們怎麽交代。”
“郡主……”
“我數一二三。”慕晴纭索性坐了下來,漫不經心地開始數,“一……”
門“吱呀”一聲開了,慕晴纭端着還沒來得及喝完的半杯水,瞥了瞥闖進來的守衛。剛才說話的是兩個,現在進來的只有一個,門外也沒了人影,看樣子是通風報信去了。
起初看見這個帶刀侍衛沖進來的時候,慕晴纭心裏還有點發憷,她一個小孩兒,怎麽鬥得過牛高馬大的成年人。
不過事關自由大事,關鍵時刻不能認慫!
“讓開,本郡主要出去。”慕晴纭将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沒走幾步就被一只手擋住了去路。
那侍衛躬着身,十分客氣地把她攔下了。
“郡主你也敢攔?”
“郡主勿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誰的命?”
“侯将軍。”
古代的将軍和郡主誰大?這點慕晴纭還是能分清楚的,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叉腰道:“他憑什麽把本郡主關起來!”
“侯将軍也是為了郡主的安危着想……”
“呵呵。”慕晴纭冷笑了一聲,回想起之前在樹林裏逃命的經歷,依稀記得有那麽個帶隊的,難道就是他所說的侯将軍?
“侯将軍,就是那天帶人追本郡主的?”
“回郡主,是。”
“那本郡主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他又是抓捕又是關押的。”
“郡主言重了,侯将軍也是怕郡主再逃,将軍奉陛下之命護送郡主入京,要是郡主有個好歹,将軍沒法跟陛下交代啊。”
逃?
慕晴纭一頭霧水,那天她是在逃跑而不是被逼逃命?她為什麽要逃跑,這守衛說的入京又是怎麽一回事?
慕晴纭略有所思之際,只覺前面的光線暗了下來,擡頭一看,光線被面前這個身形魁梧的人給擋得徹徹底底。
此人穿着盔甲,有那麽幾分高大威武,但不是那日接她回來的将領,比那天那個看起來官要高點。
“将軍。”守衛拱手行禮。
這侯将軍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慕晴纭轉眼瞥見那守衛怕得不行,可她卻絲毫不畏懼,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
她問道:“你就是侯将軍?”
“郡主不好好待在房裏,還想逃?”
這略帶譏诮的語氣讓慕晴纭極其不爽,她客氣,可人家根本不領情,那她還客氣什麽。
慕晴纭冷笑道:“逃?我往哪兒逃?我為什麽要逃?”
“唔……榮寧,這門怎麽開了呀。”
陸旻扒在門邊,探了個圓乎乎的頭出來。
侯将軍轉過身,對陸旻恭恭敬敬地拱手:“陸世子。”
“侯将軍別把榮寧關起來了,我保證她不會逃的,要是出了事,由我安東王府一并承擔。”
懵逼過後,慕晴纭在心裏盤算……她是郡主,是王爺的女兒,而這個小胖子是世子,就是王爺的兒子,他的爹就是他說的安東王。
在慕晴纭不明真相的情況下,首次理論以失敗告終。
等那群讓人走後,慕晴纭悄悄問陸旻:“我之前真的逃了嗎?”
陸旻點了點頭,言:“你說你想家了,想回家,然後就騎馬跑出去了。”又勸她道,“榮寧,我們雖然要入京為質,但以後還是能回去的,有我在,你不會孤單的。”
“入京為質?”
“是啊,還有定西王和靖北王家的世子也要和咱們一起。”
這點常識慕晴纭懂,藩王家的孩子入京,說白了就是去當人質的。這些藩王二代的小命被皇帝捏在手裏,那些外姓王爺就不敢造反了。
原來他們正在進京的路上,而這裏只是途中暫時歇腳的驿館而已。
慕晴纭皺了皺眉,這個郡主,好像不怎麽風光無限啊。
“你父王只有你一女兒,我父王也只有我一個兒子,你想家,我也想,可是我們不能逃。”
“知道。”
從前的慕晴纭也許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兒,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但如今的她卻能深刻地意識到郡主出逃的嚴重性。
她一出逃,等同于違抗了皇帝的聖旨,她記得古代的皇帝動不動就要誅人家九族,她一人抗旨,連累的是她的全家。剛做了人家女兒,何況還是獨生女,怎麽能給人家添亂呢?
這幾日門前的守衛雖然還在,但門已經不上鎖了,可見姓侯的不買她的賬,卻很聽陸旻的話。
慕晴纭暗自嘆了口氣,都是王爺家的孩紙,差距怎麽這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