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By:Tiffany_Hero

不二周助放下筆雙手五指交握撐着下巴,冰藍色的眼眸淡淡的掃視了全場,所有人在聽到《北歐童話》這四個字之後臉色都有了輕微的變化,不二周助将視線落在門口的角落繼續說道,“我想大家現在或多或少都知道北歐童話說的是什麽了。

在乾告訴我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這個故事,這個據說只賣了了三個月就被禁賣的童話書是一個北歐女人參照《安徒生童話》改編的作品,這更加讓我奇怪了。《安徒生童話》大家小時候沒有讀過也應該聽說過,那些故事都是溫暖美好的故事。《北歐童話》裏的【人魚篇】應該是改自《海的女兒》,原作雖然最後小美人魚化為泡沫進了天堂。但是故事是歌頌小美人魚的無私以及對愛情的付出。

然而【人魚篇】卻是黑暗的,充滿了複仇以及報應。我想這大概就是童話的最初本質,也就是所謂的□□。而日吉死時在壁爐上出現的句子【夕煙垂憐的海域/交換的生死局/泡沫帶不走灰燼/輝煌的我的夢的你/】正是這個故事完整寫照。”

“其實,相對日吉那個句子,我更在意這個,“說着幸村精市推出一本已經被撕得只剩下【人魚篇】的《北歐童話》打開到最後一頁,“【在你走之前,我要你的心】,若是放入童話內,這樣一句無頭無尾的話。你,是誰?我,又是誰?是女巫在對小美人魚說,還是王子對女巫說,亦或者……”

幸村精市突然停住,鳶尾色的瞳目注視着不二周助,不二周助心中一跳,全身感覺像掉入了冰窖一般,再開口時,聲音都是嘶啞的,“你是說……故事沒有完?”

故事沒有完。那麽結局是什麽?

這麽多夥伴因為這樣一個□□而相繼離世,活着的人拼命根據現有的線索求生,結果卻告訴他們,你們所得到的線索才是冰山一角,你們連個故事都沒有看完整,你們還能怎有求生?

不二周助握着筆的手都有些發軟,重重的寫下了【□□】,【在你走之前,我要你的心】,又在【□□】上拉出一個引導線,一筆一劃的寫下了【未完】,似乎還不夠,又繞着未完兩個字大大的畫了一個圈。

所有人的臉上都開始出現了驚慌,連手冢和真田這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臉上的表情都開始僵硬。

不二周助心亂如麻,卷着自己手中的紙,驀然看見了自己剛才寫下的那一行字。

——真正的恐懼來自于內心

不二定了定神,在那句話下面又寫下了一句,

——而內心的恐懼來源于未知。

不二周助看着自己寫下的這兩句話,心神似乎又安寧了下來,默默的在心中嘆息

現在,我們有太多的未知啦……

不二周助用筆點着桌面,沉聲問道,“管家先生,這個童話書,你有更加見過完整的版本,或者聽說過麽?”

管家禮節周到的站起身來對着不二行了禮,說道,“未曾。”

這時,不知是誰輕聲說道,“一個大男人收藏這麽多童話書也真是少見了。”

管家的聽力極好,微微向着聲音的方向虛行一禮,詫異的說道,“衆位少爺不知前任管家Adaro是位女士麽?”

女士?!

(2)

By:君霰悠

“女士麽?”不二屈起的食指抵着唇,冰藍的眼依舊盯着表情謙虛的管家,“聽說前任管家離世後曾發生過一些詭異的事情?”

“很抱歉,不二同學。”管家再次躬身行禮,“我只知道你們之前讨論的那些人偶是前任管家Adaro制作的,并且她最後死于自殺,其它的都只是一些不盡不實的傳聞。”

“嗯,是這樣麽……”

“你!本大爺……”

“跡部君。”不二輕聲阻止了跡部含着怒氣的喝問,微微搖了搖頭,雖然在這種狀況下依舊被隐瞞的感覺簡直不能更糟糕,但是與其在強硬的逼問下得到一些似真似假的錯誤情報,還不如把現有的線索先梳理清楚。

不二指間的筆靈活的轉了半個圈,筆蓋的一端虛點着已經寫了半面的紙,“據說夢會蘊含神奇的力量,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是否夢見過什麽,就我個人而言,來這座島上之後有過不少奇怪的夢。

來這裏的第一個晚上,我曾感覺到有人一直在呼喚我的名字……很抱歉我現在回想起來也分不清那個究竟是夢還是現實。我順着那個呼喚一直到了一樓大廳,我想如果不是夢裏有個菊丸拍了我的肩,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順着那個呼喚一直毫無知覺的走到海裏去。”不二說着想起了已經不會再蹦蹦跳跳随意往別人身上挂的好友閉起眼頓了頓,再睜開眼時目光再次掃向了坐在門口沒有多餘表情的管家,“第二天起床後,在大廳裏看到了濕透的木屐和碎花傘,而管家先生當時告訴我,可能是某位女仆落下的?”

“是這樣的,不二同學。”

不二看着管家無波無瀾的表情,咬了咬牙,低頭在自己之前寫下的【木屐】和【碎花傘】下打上重重的橫線,再引出一條線寫上【大廳】二字後,繼續說:“第二天乾告訴我那天晚上海棠也做了噩夢,明明關好了窗的屋子裏,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濕漉漉的地上,胳膊上出現了莫名其妙的勒痕。

後來我從副樓回來後海棠和我詳細的訴說過他的夢境,夢裏的海棠不知道怎麽去了副樓,有個穿着裙子卻丢了心髒的女人伸出了白色的帶子纏繞住他,後來白色的帶子變成的吐着性子的蛇,跌倒在地上的海棠看到了那句‘在你走之前,我要你的心’。”

不二說着深吸了一口氣:“那天的乾也很奇怪,他不但告訴了我《北歐童話》的事,而且還詢問我是不是拿走了他的《乾汁實驗筆記及調查報告》——那明明是他之前從我手裏抽走的。另外,在聽了海棠描述的自己的夢境之後,我幾乎夢見了一個一樣的場景,還看到過一句話【靈魂會永遠活着!】。一個星期後,海棠和他夢裏同樣的方式死去了,乾的屍體邊也發現了被撕碎的《乾汁實驗筆記及調查報告》……”

随着不二的訴說告一段落,整個大廳都陷入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寂靜,一次次失去好友的傷痛,終究還是要面對。

“接下來,該是我的夢了麽。”邊上芥川的聲音反常的清醒,“其實很簡單,那天睡了一覺醒來後想去浴室沖個澡,我确實只是打算去沖澡而已,也說不清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朦胧中感覺有個女孩子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再然後就是丸井把我弄醒,說我差點把自己淹死在浴缸裏。”

“我也是同樣的。”桑原跟着開口,“在尋找芥川的過程中不知道怎麽的失去裏意識,感覺有一個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但是很抱歉,整個夢境太混亂了,我不記得我是怎麽醒過來的了,在副樓那間房間醒來之後…菊丸發現了我,他當時想把那扇門撞破,沒想到造成了塌陷……”

“共同點的話,是夢境裏被呼喚的名字了……”不二提筆停留了好一會兒,才穩住止不住微顫的手,在紙上寫下【夢境中的呼喚】,“在這期間,日吉被發現燒死在壁爐,丸井失去了他的心髒……他們發生了什麽我們無從得知…不對……”不二如同回憶起什麽似得皺起了眉,“在丸井出事前我夢見他出現在我房裏,胸口湧出了鮮血,我想要沖過去卻無能為力……”不二說着黯然下神色,“很抱歉,沒能救到他。”

“這就是我們之前讨論過的問題。”手冢冷靜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如何自救和拯救,以及像之前出現在壁爐上的那句詩裏說的‘交換的生死局’。”

“現在遭遇過意外并且至今平安的是不二你、芥川還有桑原。”幸村擡眼看着不二冰藍色的眸子,“你們都不約而同的在夢境裏聽到了呼喚,然後介于外力或者不知名原因清醒了過來,而後,救了芥川的丸井失去了心髒,救了桑原的菊丸被壓在了倒塌的房屋的下面,這究竟只是巧合,還是…‘交換的生死局’。如同字面上說的,救了一個人,自己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沒有那麽簡單,幸村。我之前說過,我夢境裏出現過一個‘菊丸’,打斷了對我不停的呼喚,第二天菊丸似乎着魔似得想去撿落在大廳的木屐和傘被我叫住…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救……那個時候并沒有人付出代價。”不二說着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雖然不知道桑原是怎麽出現在副樓盡頭的房間裏的,但是他也是自己醒過來了,菊丸出事或許只是巧合……我們終究還是有太多的未知了。”

不二看着之前寫在紙上的‘真正的恐懼來自于內心’‘而內心的恐懼來源于未知。’兩行字嘆了口氣,猶豫了下在紙上寫下了【交換的生死局】,跟着邊上畫上了一個問號。最後,不二在紙的正中間寫下一個大大的【7】并用圈圈了起來後把紙推向了會議桌正中間。

“各位,現在除了未知的威脅外,我們還有一個已知的困境,之前管家說了,被困在這座島上的我們,只剩下七天的物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