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徹底枯。白日參辰現,北鬥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
正是兩人坦誠相待的時候,紀連晟忽然心頭浮現出一首小令。
這是坊間流傳過的曲牌,在伶人中傳唱的絲絲入扣、纏綿入骨。
紀連晟十分放松的望着眼前人,殊不知,這眼前人也十分凝神的望着自己。
想與君王共白頭……,我一定是瘋了,不是麽……?
慕容欽哲越看着紀連晟年華盛放俊雅無雙的模樣,越看着他如此純粹的審視着自己的眼神,越覺得發生的一切……似乎,都不那麽真實……
他坐在紀連晟的雙腿上,本能的感受的到他對自己身體的欲/望。
欲/望是不可自欺,也不可欺人的東西。
他喜歡自己……,不是麽……?
慕容欽哲輕輕擡起手,壓在了紀連晟的腿間,僅僅是稍稍用力了一點兒,皇帝的眉目就微皺了一下,緊接着,又舒展開了。
紀連晟毫無防備的被他這麽把弄着,躺在他身下,這種巨大的冒犯,有生以來,也只有慕容欽哲一人做了。
“陛下,想我,是麽……?”
慕容欽哲微微的前傾身子,緩緩的靠在紀連晟的胸膛上。
溫熱、柔然。
皮膚上沾着汗漬,帶着一個人獨有的味道和印記。
“是麽?”
他探過頭,吻上了紀連晟。
這個吻,有如天地初開一般的滋味。
真實、動人。
他甚至不用眼睛也察覺到了皇帝臉上那顆素日裏沉睡的小小酒窩,似乎也在伸着懶腰。
呵呵……,慕容欽哲一擡手,摸着紀連晟的臉,向下,穿過亵衣,直至他的胸膛上。
那是一顆跳動着的心髒。
告訴世間任何人,時光,是有限的。
人壽,亦,是有限的。
此生共處的光陰,更因此而是有限的。
但慕容欽哲不介意……,即便就此一剎深深的相愛過,那也不負此生,不是麽……?
與一個自己深深相愛的人。
深深……相……愛……的人。
“陛下……”他口中輕嘆,手從身旁繞了過來,不知拿起了什麽。
紀連晟沉醉若夢,猛的擡了一下頭,才發覺自己的雙手竟被慕容欽哲被什麽瞬間捆住了。
柔軟如錦,絲滑潤然……是系床帳的緞帶。
皇帝本就三兩下被慕容欽哲快扒光了,這雙手“唰”的被猛的系起,簡直是一種巨大的冒犯。
紀連晟的意外瞬時變成了惱怒,身為帝王,他從來不喜歡不可控的感覺。
但慕容欽哲彷佛就是拿準了他會享受這番感覺,雙手一系,他反而撲的紀連晟更緊了。
兩人的胸膛貼着彼此,紀連晟喘不過氣。
“你做什麽……?”
紀連晟喘籲籲的問,雙腳使勁一蹬,又怕碰到這身上之人的肚子。
“套馬。”
慕容欽哲探下頭,吻着他的耳垂,在他耳旁調/情又似挑釁般,說的紀連晟心頭瘙癢難耐。
“你還會這個?”
紀連晟一瞪眼,這素日裏弱不禁風的人今夜是怎麽了?居然對他用這招?
“打小就熟稔”慕容欽哲吻着他,一手摸着紀連晟的腰,一手向下伸進了他的亵褲之中,“十歲的時候,部落裏每日有上百匹馬,都是我套的。”
紀連晟被他拿捏着,偏偏是那最要命的地方,雙手動彈不了,簡直哭笑不得。
“欽哲……,嗯……”
他想翻身,可慕容欽哲實實的壓在自己身上。
忽然間,紀連晟意識到,他是在報複自己……原來,他是介意昨夜的事。
人的情緒總要找到最直白的宣洩方法。
他這麽“折磨”自己……,不就是在意?
“咳咳……”紀連晟被逗的不行,他清楚慕容欽哲對自己沒有惡意,但他還是不喜歡這樣,輕咳了一聲,忽然伸起手,猛的将慕容欽哲的臉拉向了自己。
毫無防備的,皇帝雷霆一樣的速度,将自己的舌頭送到裏慕容欽哲口中。
口舌交纏,滋味自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