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遼城南街酒肆林立,人流如織熙熙攘攘,秋陽高照,蟬鳴不斷,倒是顯出有幾分人間聒噪。

活裏雅拿着那個那日無意間得到的盒子,依照慕容欽哲的意思,終于是踏入了“長為客”的門檻。

很意外,這店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大、那麽奢華,蝸居在南街街角一處轉彎的巷子裏,從那人流熙攘的大街轉過來,便一下變得門可羅雀。

一只被太陽烤蔫了的花貓橫倚在門口,睡的酣甜。

踏入廳堂,環顧四周。

“這位小哥,問一下……這個盒子……”

活裏雅從口袋中掏出那個盒子,遞給了店中的小夥計。他說話帶着明顯的大漠口音,一聽就并非是這清遼城土生土長的人。

那夥計掃了一眼活裏雅手中盒子,面色立即肅然起敬,點頭哈腰的道:“大人,您等着!等着啊!”

說罷便連忙掀開門簾,跑到內室去叫人。

也就是須臾的功夫,一個鷹鈎鼻上挂着一副琉璃鏡,身材圓胖帶着瓜皮帽的中年男子速速的走了出來。

“請問您從哪裏來?”他見到活裏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開口就問。

“宮裏來”活裏雅答的含蓄。

他這個八尺有餘的漢子,周身帶着一股淳樸之氣,讓人看上去就不禁心生好感,容易接近。

“哦!宮裏的大人吶!”那瓜皮帽眼睛轱辘一轉,低低笑道:“等您好久了。”

活裏雅聽着有些納悶。什麽叫做“等您好久了?”

“可是侍奉宮裏新來的主子?”

“正是。”

“主子從哪裏來?”

“……”

瓜皮帽見活裏雅忽然有些遲疑,連忙解釋道:“哦,我沒有惡意,只是要詢問清楚,才好把這東西原封不動的給您。”

活裏雅心中戒備,淡淡道:“你問的太多了。”

瓜皮帽一見他有些惱了,笑笑,說罷從腰間尋摸出一把鑰匙,這鑰匙是系在一塊玉佩上的。

“您看,這盒子啊,其實在這兒對的是一把鑰匙”他拎起鑰匙在活裏雅眼前抖了一抖,“這鑰匙呢,對的又是一個生辰,若是您的主子的生辰和這鑰匙能對上,也就萬事大吉了。”

話音剛落,他一抽身,伸手請活裏雅向內室走。

活裏雅的好奇心被勾起,點點頭,便随着去了。

過了一扇門,又走過一條狹長的甬道,兩旁漆黑,帶着地窖中的那種潮濕粘膩,忽然眼前異常明亮了起來。

別有洞天吶!

倒是有幾分氣蒸雲夢澤,波撼清遼城的意味。

只見一處處的整齊排列的黑色匣子從下至上壘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櫃子。那櫃子從前至後,在通明燃燒着的燈火下,居然遙遙看不到頭!

壯觀!

這是哪裏……?活裏雅不禁十分吃驚的想。

他曾幾何時見過這般壯觀的藏物之處?都說這清遼城昌盛繁華,除了那些赫然煊耀,起伏連綿的宮殿之外,就連這麽個小小門臉的店,原來也不可小觑。

瓜皮帽這時捧過一個匣子,那匣子上的花紋和那只盒子上的一模一樣,只是匣子略大一些。

“大人,您開鎖吧。用這鑰匙,然後對您主子的生辰……”

瓜皮帽說着,十分恭敬的彎了下腰,就速速的退了下去。

“啪”一聲,身後的門,被帶上了。

火光搖曳,活裏雅彷如站在另一個世界中,層層疊疊林立的匣子堆砌的彷如高牆萬丈,不可逾越。

活裏雅拿出鑰匙捅進去,“咔”匣子就打開了,露出一把能夠旋轉的金鎖,那鎖子上,是一排數字。

活裏雅想了想慕容欽哲的生辰,忽然間,覺得有些緊張,他屏住呼吸,一字一字的對上那數字。

凝神……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