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随着心跳聲,活裏雅的心跳此起彼伏。
對上了慕容欽哲的生辰,這金鎖稍稍在他指尖停頓了一下,然後“啪”的一聲,完完全全的打開了。
活裏雅定睛一看,這盒子正中是一個翡翠盤子,在盤子上有一塊玉石,煥發着奇異的光彩,燈火下耀目的不可言說。
玉石的下面,則壓着一個白色的信封,整整齊齊的,有如新物。
嗯……?什麽意思?
毫無疑問,這信封中,有東西。
但活裏雅不準備私自拆開。他将那玉石和信封仔細收起,又端詳了一番這個承物的匣子。
這匣子上同樣亮亮的,和那只盒子上的光澤很相似。
活裏雅裝起東西,叩開門,在外面候着的瓜皮帽馬上就迎了上來。
“打開了?”他問的十分小心。生怕這來者不是所等的人。
“嗯”活裏雅點頭,又問:“為什麽……這匣子上很亮?而我看這屋中的其他匣子都不大一樣呢?”
瓜皮帽輕咳一聲,倒也是解開了活裏雅的疑問,說的十分謹慎:“地位,大人。地位有別,這匣子的主人,可是我們這兒最尊貴的客人。”
哦……,原來他們是用這種方式區分/身份地位。
那曾經大梁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璋王,夠的上這“尊貴”二字了吧。
狗璋王!活裏雅忿恨的想。
等他回到宮中,将東西交予了慕容欽哲,才覺得這事情比他想象中要更加複雜。
慕容欽哲一見那玉石的時候,整個人的面色都變了。
“少使……”活裏雅不知這小小玉石對他意味着什麽,頓覺有些莽撞。
“……”慕容欽哲拿起那塊玉石,一語不發的靜靜看着,手間忽然微微的顫抖,他表情蒼白和嚴肅的讓人心生恐懼。
“若有來世……別再愛我……”
正午烈陽奪目,一個人将這塊玉石,輕輕的放在了他的口中。
安魂玉……
這塊曾經陪伴大梁國常側王入葬的東西,在幾經歲月輪轉之後,被他的兒子親手放在了徒單欽哲的口中。
無視臨産時他巨大的無助和絕望,活生生的将他埋葬。
是愛麽……?若這都是愛……?
人生此情何堪?
巨大的浪潮在心中翻湧,慕容欽哲突然就覺得有些不對了,他一手托住隆起的肚子,腿在發抖,艱難的撐住桌案。
他要幹什麽?再次要自己的命麽……?
“少使!”活裏雅早覺得這一遭不妥,心生悔念,攙扶住慕容欽哲。他現在的身子,哪受的起這番折騰……?
慕容欽哲心頭像是重新被一把早已收起的刀,又摩挲了來回幾次,滴着鮮血。
有那麽一刻,他覺得,可以忘盡前塵。只要重新的獲得幸福,他無意再和這個人糾纏。
但……,他居然如此挑釁自己。如此……,一次次的蹂/躏自己。
此仇不報,生不為人!
慕容欽哲咬住牙,頭側的血管氣的發青,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他很少會這麽用力,尤其是時下這身子難以承負,但他實在是心頭恨意難平。
“少使,這信封中……”活裏雅不想讓慕容欽哲再拆開那信封了,伸手去拿,免得他受到更多的刺激。
“不——”慕容欽哲奪過那信封。
他要看。越是這樣,他越要看的清清楚楚。
他越是想讓他死,他越偏偏要活的更好。
挑開金箔封印,三張金票露了出來。
大梁國貨真價實的金票,一張一萬兩,一共是三張。
三萬兩黃金……
活裏雅被這數字倒是吓的有些瞠目了,三萬兩是什麽概念……這慕容部整個部落五年的積攢,也不過區區萬兩而已……
這幾近是一個富可敵國的數字。
狗璋王這手筆可真是……,活裏雅震驚又忿恨的想。
慕容欽哲冷笑的看着面前的金票。
我的命,在你心裏,就值這個價錢麽……?紀連翰……?
呵呵……
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和踐踏,混雜在慕容欽哲的心裏,讓他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他現在的身子,确實難以承負。
“去拿些藥來”慕容欽哲擡手一散,那幾張金票就像廢紙一樣,搖搖擺擺的從桌子上散落了下來。
他邊對活裏雅吩咐,邊捱到床邊,喘着氣躺下。
活裏雅知道他是氣的不輕,立即給他蓋上錦被,去張羅煮藥,心頭懊悔極了。
慕容欽哲不斷的安撫着肚子裏的小生命,失神的看着床帳,他的眼神很空洞,卻又很堅強。
時過境遷,他早已不是當初的自己了。
無論是什麽樣的路,他都會走下去。
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