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月紅過來了,丫頭微微一笑,說道:“二爺,你來了。”
“嗯,我剛剛聽說,南燭姑娘來了,就過來看看。”二月紅走到了丫頭身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順了順她的頭發,餘光看到了桌上的藥瓶。
丫頭點了點頭,一臉不解:“二爺,你認識這個南燭姑娘嗎?”
“她的師傅,我是知道的。既然她要救你,你就安安心心的,聽她的囑咐,吃藥就好了。”二月紅一臉寵溺,眼底是滿滿的對丫頭的愛意。
聽到二月紅這麽一說,丫頭倒是放了心,當下就給自己倒了水,把寧清音囑咐的藥給服下。看着丫頭服了藥,二月紅順勢坐到了邊上,伸手握住了丫頭微涼的手。
“感覺怎麽樣?”倒不是不信任南燭,畢竟送來的那一瓶要的效果擺在這裏,這一瓶藥,只怕不會差到哪裏。
皺了皺眉,從小腹處傳來一陣暖意,讓她全身都有了回暖的趨勢。自小一來,她就沒有感受過這種暖意。見丫頭皺眉,二月紅斂起了笑,一臉嚴肅。
無意間回頭看到二月紅這副表情,丫頭微微一笑,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二爺,我沒事,還很好。我感覺,全身都暖暖的,很舒服。”
“向先生交出來的徒弟,果然非凡。”二月紅忍不住說道。
一路晃蕩回了自己的小屋,路過鬧市的時候順手帶了些糕點回去。值得一提的是,那日的賣糖人的老人看到南燭還叫住了她,竟然是要還她那個銀元。
南燭糾結了好一會兒,然後拒絕了老人還回來的銀元,讓他日後見到她就給她幾個糖人,算是用銀元來買糖人了。老人笑眯眯的答應了,當即又是吹了一個大大的糖人給了南燭。南燭高興的拿着糖人一路吃回了家,老人的糖人做的是真心好吃,甜而不膩,還沒到家門口,南燭就吃光了。
剛走到門口,南燭就看到了租給她房子的女人站在門口,手裏領着一個籃子,見屋裏沒人,轉身就要走了。
“陳姐,有什麽事嗎?”南燭快步走了過去,問道。
陳姐看到朝她走來的南燭,笑道:“我家前幾日辦了喜事,這不,給你送點雞蛋什麽的,沾沾喜氣。”
“謝謝陳姐了,”南燭接過陳姐遞來的東西笑着道謝,而後又想到了一些事,開口問道,“陳姐有沒有什麽認識的人要賣房子的,我想,在這裏賣個房子。”
“哈哈,你這就問對了,我有一個親戚剛好要離開長沙,剛好托我看看,有沒有人要買。”陳姐哈哈一笑,一臉得意,“這樣吧,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早上我過來,帶你去看看房。”
“好,那就拜托陳姐了。”南燭微微一笑,把自己買來的糕點塞了一包給陳姐,等她走了之後,這才進了屋。
把東西都放好,拿了一套柔軟的衣袍,抱着一個臉盆就去後面洗澡了。溫熱的水倒滿了浴桶,南燭褪去身上的衣服丢到了臉盆裏,将幹淨的衣服和毛巾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邊上的凳子上,伸腿踏入了浴桶。
緩緩坐下,浴桶裏的水漫過了胸口,到了頸脖出。南燭深呼吸一口氣,整個人埋在了浴桶裏,漆黑的頭發浮在水面,一會兒就被水浸濕了。過了五分鐘後,南燭猛地從水裏站了起來,一陣水聲響起,長發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拿了邊上的皂角來洗頭。頭上頂着白色的泡沫,正要清洗的時候,南燭就聽到了嘭的一聲,然後就是匆忙的腳步。
最後,一個站在屏風邊上,一個站在浴桶裏,大眼瞪小眼。
“你,為什麽不轉身先出去。”南燭嘴巴張張合合,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的說道。
聽到南燭的聲音,張啓山面上依舊毫無表情的轉身,耳朵卻紅透了,聲音裏不難聽出別樣的情緒:“我在外面等你。”
南燭這下哪裏還有心情洗澡,急匆匆的把頭給清洗幹淨,那毛巾擦拭幹淨了身上的水珠,換上了衣服,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這才出去。
幹毛巾包住了還未擦幹的頭發,南燭直接坐在了張啓山的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這才說道:“我說,你有什麽急事找我,非要闖我房門。”
“敲了門,你沒有應。”剛剛敲門的時候,沒有聽到南燭的聲音,張啓山是真慌了,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情,直接就闖門進來了。
南燭抽了抽嘴角,伸手揉了揉額頭,說道:“你不是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嘛,來我這兒做什麽。”
“我不放心,打算接你到我家去,也有個保障。”張啓山察覺了自己的感情,自然就雷厲風行,想要早些抱得美人歸。
南燭嘆了口氣,倒是沒有接受張啓山的邀請:“不必了,我已經聯系好了賣主,打算買個院子。安全問題,我倒是擔心你呢。”
“既然這樣,到時候入住別院,記得來張家大宅找我。”張啓山倒也一改原來的強勢風,難得的松了口,讓南燭住出去。
“你的傷沒有全好,此藥一日一次,兌溫水服用,幾日就調好了。”南燭起身從邊上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瓶藥,丢給了張啓山,說道。
張啓山心下一軟,伸手穩穩的接住了藥,也沒有道謝,起身就走到南燭身後,取下她頭上的毛巾,開始給她擦拭頭發。
腦袋被張啓山碰到的剎那,南燭整個人一楞,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任由張啓山給她擦頭發。擦了好一會兒,頭發終于是幹的差不多了,張啓山這才停下手。
“要是有事,就來找我。”張啓山從腰間抽出一把槍,遞給了南燭,壓低聲音,“你一人在外,難免有不方便的。”
“多謝。”南燭這倒是真心話,下山這麽久以來,遇上了不少好人,卻沒有像張啓山對她這麽好的。
點了點頭,張啓山也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裏,道了一聲別後就離開了。南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入手仿佛還有張啓山的體溫。看了一眼手上的槍,思慮了一番,将槍放進了衣櫃下面,和那些符咒放在了一起。
結束了礦洞的這些麻煩事兒,南燭一安靜下來就覺得困了,見頭發幹的差不多了,脫掉大衣,上床就陷入了睡眠。
一夜好眠,南燭從當天黃昏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明,這才算是睡飽了。起來吃了點東西,沒一會兒,陳姐就來敲門了。
跟着陳姐到了長沙的市中心,院子坐落在一片繁華的西式建築中間,說不上有多好,卻也不差。畢竟是在市中心,會差到哪裏去呢。南燭看了一下院子,房屋是一般的坐北朝南,白虎鎮宅。
“陳姐,你這親戚,是不是因為出了事兒,才将這房子賣掉的。”南燭似笑非笑的看着陳姐,眼神有些危險。
陳姐聽到南燭這話,眼神閃躲,笑道:“哪,哪能呢,要是出事,這院子早就被封掉了,這麽還會拿出來賣呢。”
“那就好,那就好。”南燭看着陳姐反應,心下的猜測是坐實了。跟着陳姐進了裏屋去看,屋內裝潢低調奢華,看得出來,這要賣房子的人,非富即貴,又怎麽會是陳姐的親戚呢。
最後,站在主卧門前,南燭伸手打開了門,然後,主卧正西方的牆上挂着一面特大的白色鏡,這罷了,房間內吊燈正好是五個燈泡。
擦……五黃煞。
南燭這下就不是臉色好看不好看的問題了,當下甩頭就走。陳姐也沒看到主卧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連忙追了上去。
“唉,南家姑娘,你這是做什麽,有話好好說,別動氣呀,這算什麽。”陳姐好不容易追上了南燭,一把拉着她,說道。
“做什麽?”南燭冷哼一聲,看着陳姐的眼神蘊含怒火,“這屋,你确定是你家親戚的。外宅驚白虎,主卧裏又鬧出個五黃煞。這可就不是普通的鬧宅了,五黃煞,可是要用五個人的命來填的!只怕是你那所謂的親戚,怕危了性命,這才迫不及待的要出手吧。”
“南家姑娘你說的是什麽話,要不是見你一個姑娘家的,這麽好的房子,價格又便宜,我哪裏會叫你來看。”陳姐心下一驚,還真是這麽回事,可誰知道這南燭是不是胡編亂造的,當下就佯裝惱怒,反駁了她的話,“這院子,可是連風水先生都說好的!”
“哪裏找來的風水先生,我倒是要好好請教一下了。”南燭怒極反笑,站在院子門口也不走了,任由邊上聽到動靜的人過來圍觀,“這宅坐北朝南,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這朝向本來頗為吉祥,可這院子的坐位,卻是大問題。你們這處,是市中心,又最繁華的地段,西邊白虎位要安靜,可這宅,西方正好是一條繁華大道,來往車輛不斷,你倒是給我說說,驚白虎,是什麽好風水!”
圍觀的人一齊看向了南燭指的地方,那裏一條大道赫然映入眼簾,大道上來往車輛不斷,頗為吵鬧,在一看,大道過去,正好通往鬧市,的的确确不是什麽安靜的地方。
“再說你們的主卧,擺了五黃煞,這可是要人命的兇宅,你卻說是個好院子,要賣給我。”南燭冷哼了一聲,眼神黑暗,“只怕是這主人家已經出了人命,還是五個,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換主了吧。”
邊上的一個夫人聽到這話,細想的确有這麽一事,抱着懷裏的貓咪就走了過來,說道:“的确如此,這主人家也太不厚道了,竟然要将這麽一座兇宅賣給這小姑娘,若不是這小姑娘懂點風水,只怕是要被你們害死了。”
“這,這,這……”陳姐倒是沒想到會鬧成這樣,原本想着說幾句,讓南燭買下這院子就算了,現在鬧大了,只怕不能善了,“我也是不知道這事嘛,等我回去,一定會好好說說他的!”
“人家托你賣房子的時候,會沒有告訴你這是兇宅?”南燭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今天能把煞死人的兇宅賣給她,就說明這個陳姐不是什麽好人,不如幹脆把話說開了,免得以後麻煩。
陳姐惱羞成怒,一掌拍開了擋住門口的南燭就要出去:“你這妮子好不懂事,不要便罷,誰稀罕賣給你。”
被一掌排在了肩膀上的南燭怒了,這婦人雖然未練過武,可手勁兒也極大,加上惱羞成怒,用勁更大了。南燭肩上火辣辣的疼,伸手就攔住了她。
“惱羞成怒,也不是你這麽個事兒,只怕我走了,你轉身就要賣給別人,害了人家。我要你留個話兒,這屋,不賣。”南燭冷靜的看着陳姐,說道。
“嗨,給你讓步,你還來勁兒了,死妮子,以為我不敢怎麽你了,你再胡鬧一下,我現在就去叫人來收拾了你。”陳姐是從東北來到長沙的,一路上也頗為坎坷,能嫁到這麽一戶好人家還活的好好的,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唉,你這人倒是會鬧事的,人家小姑娘也是怕你們禍害了別人。”邊上的夫人一聽,倒是覺得南燭善心,這陳姐,越看越是不順眼了。
就在幾人糾結不下,南燭準備用符的時候,一列軍隊就圍了過來,将幾人圍在一起。
“誰要收拾我家将軍夫人。”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南燭看了過去,來人正是張副官。
那夫人自然是認識張副官的,聽到他這麽一說,心下一驚,倒是慶幸自己剛剛在幫南燭說話。陳姐沒想到南燭背景這麽大,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看的邊上一直看她不順眼的人大呼痛快。
“誰是你家将軍夫人。”南燭怒目而視,到沒有幾分怒氣,倒是有一種嗔怪的意思,“我怎麽不知道,什麽時候嫁給了張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