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将輪椅推到李熠面前, 滿臉笑意的望着李熠。
李熠望着輪椅,目中露出喜色,他沒想到白灼會為他準備這樣一個驚喜。
白灼指着輪椅,神情帶着一絲期待:“李熠, 要坐上去試試嗎?”
李熠含笑點頭道:“好。”
白灼扶着李熠緩緩站起身, 如今的李熠雙腿仍舊不能行走, 但經過白灼日以繼夜地為他的雙腿按摩, 李熠站起來的時間越來越長。
站定後, 白灼扶着李熠的身體, 緩緩坐在輪椅上。
“出門喽!”白灼高興極了, 她推着輪椅出了屋子在小小的院中轉了一圈。
恰好今個兒日頭好, 李熠坐在輪椅上, 陽光映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微仰頭感受着風,暖陽, 只覺渾身舒暢。
“喜歡嗎?”白灼彎着眼睛問道。
“喜歡。”李熠擡眸望向白灼,俊美的面容露出溫柔笑意, 一雙漂亮的桃花眸似漾着一圈圈溫柔漣漪, 溫柔得醉人。
白灼被看的羞澀不已,臉頰紅撲撲的,但心中卻高興的緊。
看到牆角的雞窩時,白灼忙指着雞窩道:“李熠你看,咱們的小雞養得可好了!”
說着,白灼忙将李熠推過去。
五只小雞顯然已經認主,看到白灼過來并不害怕,反而還叽叽的蹭過來。
“這雞窩是我和小六一起搭的,可結實了。”白灼一臉驕傲笑道。
李熠也笑了笑, 他看着小小的雞窩說:“等我的腿好了,再給咱們的小雞搭一個更大的窩。”
“嗯嗯!”
白灼推着李熠看了他們一起養的小雞,看了院子,甚至還看了廚房。
等轉了一圈,白灼笑着道:“現在咱們回去吃飯,等吃完飯我就推你去鎮上逛逛,好不好?”
李熠心中難掩激動,緩緩點頭:“好,都聽阿灼的。”
白灼見李熠這麽開心,心中便覺滿足。
正當白灼要推着李熠回屋時,忽有腳步聲傳來,緊接着便見齊嘯帶着幾人來了後院。
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李熠,齊嘯目露驚訝,不過還是趕忙行禮道:“微臣見過殿下。”
“殿下,顧神醫來了!”齊嘯甚是激動的說完,身體微微側身,便見身後一人緩步走來。
她身着一襲青色長裙,頭戴鬥笠,面紗遮住這人面容。
“你便是李熠?”這人站定後,面紗後的雙目打量着坐在輪椅上的李熠,随即嗤笑一聲,嘲諷道:“看來那個狗皇帝還真是喪心病狂,瘋起來連自己兒子都要害。”
一旁齊嘯聞言面色大變,急聲道:“顧神醫慎言!”
“慎什麽言?!”顧青葉冷哼一聲,顯然不将齊嘯看在眼中:“我愛說什麽說什麽,關你屁事?”
齊嘯:“……”
白灼一臉驚奇地望着眼前女子,她便是傳聞中的顧神醫?雖然顧神醫言語是過激了些,但她還挺想贊同的……
顧青葉輕嗤一聲,道:“若非陸廷求我,你又是那位逝去先皇後之子,我才不會千裏迢迢來為你診治。”
顧青葉提步走至李熠面前,雙目透過面紗直盯盯看着李熠:“你同那狗皇帝長得倒是不一樣,看着還算順眼些。”
身後幾人包括齊嘯在內,聽着顧青葉大逆不道的話,個個都冷汗連連,幸虧這裏不是京城,不然就顧青葉這般口無遮攔只怕早已闖下大禍!
“你可知我治病救人的條件?”顧青葉幽幽說道。
齊嘯忙上前道:“顧神醫,陸統帥不是已經答應神醫……”
“滾!陸廷是陸廷,李熠是李熠,想讓我出手救人,就得遵從我的規矩!”顧青葉冷聲道。
齊嘯被怼的啞口無言,急的不行。
白灼聽得一顆心瞬間提起,雙眸忐忑不安地看着顧青葉。
李熠倒是至始至終神情未有異樣,他平靜的看着眼前之人,道:“顧神醫請說。”
顧青葉擡手将戴着的鬥笠摘下,露出一張素淨的臉。
她的目光很冷,望着眼前的李熠就似看着仇人似的,目光朝李熠周身打量一圈,又轉眸望向白灼,秀眉微挑道:“她是誰?”
白灼剛想回話,便被李熠握住手。
“阿灼,我未過門的娘子。”
顧青葉有些意外地多看了白灼一眼,随即眼波一轉,彎唇笑着道:“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至于什麽要求我還沒有想好,只要你答應我現在就可以為你治腿。”
白灼聞言心中又喜又憂,看這位顧神醫神情,似乎對李熠的腿疾很有把握,但她會提什麽樣的要求?
李熠同樣沒有答應,而是道:“顧神醫,恕我不能答應,若顧神醫提出什麽我無法辦到的,只怕會讓顧神醫不高興。”
顧青葉随意擺了擺手道:“好說,到時你若辦不到我便将你治好的腿重新打斷。”
衆人:“……”
顧青葉說得随意,而一旁聽的白灼還有齊嘯等人,卻是冷汗淋漓。
李熠安撫似的捏了捏白灼的手,擡眸平靜的看着顧青葉:“那便不勞煩顧神醫了。”
顧青葉目光幽深地盯着李熠,目光掃過他的雙腿,嗤笑一聲:“你們千方百計找到我,不就是為了自己重新站起來?我可以告訴你,這世上只有我能治好你的腿,且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李熠神情仍舊平靜無波。
齊嘯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顧青葉好不容易才來了北地,誰知道竟然還提出什麽要求,殿下也是,便先答應她,屆時若顧青葉真提出什麽過分要求,他們反悔便好,左右有陸廷在,顧青葉定然不敢害殿下的!
“好吧。”顧青葉揮了揮手,啧了聲道:“我可以答應你,屆時我提的要求定然不是你難以辦到的事,也不會讓你殺人放火,你若答應我現在就為你治腿,不答應我現在就走,即便是陸廷來了,我也是這句話!”
李熠眉宇微蹙,白灼拍了拍李熠,低聲道:“李熠,既然顧神醫都這麽說了,就答應吧,我相信顧神醫一定不是壞人。”
陸統帥認識的人,怎會是壞人?而且白灼也是真的擔心顧青葉會離開。
李熠沉思片刻,點頭應下。
“好,我答應你。”
顧青葉輕笑一聲,轉眼看着齊嘯道:“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呢?”
齊嘯忙道:“都帶來了。”頓了一下,齊嘯提醒道:“顧神醫,不用先為殿下診脈看腿嗎?”
顧青葉随意掃了李熠一眼,淡淡道:“你以為我是那些普通庸醫麽?我既然說能治就能治!”
顧青葉的脾氣齊嘯等人是領略過了,當即便不敢多言了。
等幾人回了屋,便有人提了一個大木桶進屋,顧青葉又吩咐人将木桶填滿水,将帶來的藥材泡進木桶中。
白灼忙去燒水,而李熠已經被扶上床,顧青葉拿出随身的藥箱,吩咐齊嘯:“将他的衣服脫光。”
“哦哦。”
等白灼等人将木桶填滿水,便被顧青葉趕了出來。
齊嘯看出白灼擔心,安撫道:“白姑娘放心,顧神醫脾氣雖古怪,但她醫術了得,既然她說能治,殿下的腿就一定能治好。”
“嗯!”白灼重重點頭,她望着緊閉的屋門,默默祈禱着。
……
将近傍晚,天色暗沉時,緊閉的屋門終于打開。
白灼和齊嘯等人快步上前,顧青葉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放心,他沒事。”
“從明天開始都按照今日步驟為他診治。”
齊嘯抱拳:“顧神醫放心,需要的藥材我都會準備好。”
白灼憂心李熠,向顧青葉道謝後,就迫不及待地跑進屋內。
屋中李熠趴在床榻上,身上蓋着被子,面上布滿汗水。
白灼蹲在床邊,用袖子為李熠擦了擦汗,掖了掖被子,看着李熠明顯紅潤的面頰,喜道:“李熠,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李熠微微颔首,顧青葉為他做了全身針灸,又泡了藥水,雖然過程痛苦,但身體從內到外倒是比以往舒爽了不少。
白灼握着李熠的手,下巴擱在他的手背上,笑着說:“李熠,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是啊。”李熠側頭枕在枕頭上,二人望着彼此,不約而同笑起來。
……
自顧青葉來後,每日都會為李熠診治,泡了幾天藥湯,李熠的氣色越來越好,之後的幾日顧青葉每日為李熠針灸,一開始是全身,到了近幾日便只針灸雙腿。
這兩日,李熠不僅能站起來,還能扶着桌子走上幾步。
白灼和齊嘯等人無不感嘆顧青葉出神入化的醫術。
顧青葉卻說李熠雙腿恢複這麽快不只是因為她的治療,而是因為有人長時間為李熠的斷腿按摩,雙腿血脈通暢,治療起來自然很快。
日子就這麽一日一日過去,一個月後,李熠不用人扶着便能走上幾步,不過顧青葉交代了,因為雙腿剛開始恢複,不能長時間走動,歇息時李熠便坐着輪椅同白灼去鎮上逛。
這一日,白灼和李熠剛從集市回來,便見齊嘯早早等到書肆後院。
“殿下,陸統帥來信了!”
李熠接過信看後,面上露出笑意。
“舅舅平定邊關戰亂,重奪兵權,再過幾日便會來北地。”
齊嘯聽後同樣激動不已,幾人正說話之際,忽見一人來到後院,是齊嘯的手下。
那人顯然是有緊要消息,行禮後将手中傳信遞到齊嘯手中。
齊嘯看到,面色驟變,忙将傳信交給李熠。
李熠看後,眉宇緊蹙,神色也跟着陰沉下來。
“李熠,發生了什麽事?”白灼低聲問道。
李熠深吸一口氣,握着白灼的手,道:“皇上病重昏迷不醒,朝堂政事被李泊和楊太傅共同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