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遠你嘚瑟什麽,當年沒有我老爹幫忙,你爹能當上靖北王?你爹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的,你還敢沖我嚷嚷!”
“好你個姓趙的臭小子,你給我等着!”
“你爺爺在在這兒,有種上來呀!”
秦懷遠二話不說就沖上樓來。
趙久霖朝秦懷遠吐了吐舌頭:“孫子,你還真聽話诶,讓你上來就上來。”
“你給我站住!”
“想以大欺小?告訴你,你們靖北王府打不過我們定西王府,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老爹非鏟平你們寒川府不可!”
“有種你別跑。”
“這是讓你看看爺爺的筋骨有多硬朗。”
兩人跟貓捉老鼠似的上蹿下跳,慕晴纭饒有興致地站在樓道口圍觀。
趙久霖跑到慕晴纭身後站定,而秦懷遠也怒沖沖地找了過來:“讓開!”
慕晴纭忙道:“他不是故意的。”
秦懷遠斜瞥着慕晴纭,眼神輕蔑:“哪兒來的小妮子,別擋着本世子出氣!”
趙久霖伸頭道:“別有眼不識泰山,告訴你,這是我慕兄,她爹動動手指頭,你爹也得跪下求饒。”
“我管你們是誰,來呀,給我上!”秦懷遠朝樓下喊道。
霎時沖進來幾個随從,來勢洶洶跑上樓站到秦懷遠身後。
趙久霖指着秦懷遠:“我賭你小子不敢!”
慕晴纭轉眼看着趙久霖,撇嘴:“都這個時候了用什麽激将法。”
“他們靖北王府只敢忘恩負義,別的啥都不敢,借他十個膽他都不敢動咱們。”
“忘恩負義?你和他有仇?”慕晴纭小聲問道。
“這個以後再告訴你。”
慕晴纭對秦懷遠道:“他不是故意的,你比我們大那麽多,就別和我們計較了。”
秦懷遠怒指着趙久霖:“沒那麽容易,今天他得給我磕十個響頭,叫十聲爺爺,這事兒才算完!”
又是磕頭,慕晴纭撇撇嘴,本來還有些同情秦懷遠剛來就被趙久霖整蠱,但這個解決的辦法讓她不禁想起了劉素萦,只覺得二人的脾性如出一轍。
“晴纭,你們在幹嘛啊?”
陸旻從房裏出來,走到他們跟前,又望着與他們對峙的人問道,“你又是誰啊?”
“陸小胖你別和他廢話,還不快站過來。”
秦懷遠的随從貼在其耳邊說了幾句,秦懷遠臉上的陰雲頓時消散了不少,客氣地問陸旻:“你……姓陸?”
陸旻點了點頭。
秦懷遠咧嘴一笑,拱手道:“原來是陸老弟啊,在下秦懷遠,我父王是靖北王,與安東王交情甚好。”
畫風突變,慕晴纭一頭霧水:“我暈,這幾個意思?”
“人家正拍馬屁呢,對咱們耀武揚威,在陸小胖面前就慫了。”趙久霖又指着陸旻道,“陸小胖,咱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別理他啊。”
陸旻左右看了看,陷入懵境……
秦懷遠一到,他們入宮的日子也就到了。慕晴纭規規矩矩地坐着讓丫鬟梳妝打扮,小心髒卻砰砰直跳,心裏的激動無以言表。
今天進宮,首先要見皇帝和文武百官,不用想也知道場面會有多隆重。
慕晴纭被侍女們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淺藍色衣裙,梳着少女的垂挂髻,桃花花钿點綴在發髻兩邊,配上一支淡青流蘇簪子,将垂髫的青澀與少女的嬌柔展現得淋漓盡致。
今日這身打扮讓慕晴纭對鏡子愛不釋手,照了一遍又一遍。
出了門後,她發現陸旻他們也都穿着上下了一番功夫,尤其是秦懷遠,金絲銀線繡成的長袍別提多浮誇,可謂四人之最。
走下馬車,慕晴纭擡頭望去,眼前的宮門宏偉壯觀。
裏面皇宮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這些日子她跟着宮裏派來的女官把禮節學了一遍,聽女官說宮裏的規矩也多了去了,一不留神就得犯錯,輕責受罰,重則小命嗚呼。
慕晴纭起初沒放在心上,如今看見宮門上下都有禁衛軍重重把守,連門禁都這麽森嚴,可見這裏是要動真格的。
她興奮之餘也開始提醒自己要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
皇宮不是一般人能進的地方,他們的随從不得入內,四人只能在太監的帶領下朝皇宮走去。
宮門緩緩開啓,發出低重的聲響,正如皇權肅穆,聽着讓人心生敬畏。
走入皇宮,慕晴纭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正前殿閣高築,左右皆有兩座規模不小的配殿,再朝遠處望去,宮闕巍峨,綿延無垠,何等的恢弘壯闊。
“不愧是皇宮啊。”慕晴纭自言自語感嘆。皇帝有的,都是世間最好的東西,難怪那麽多人會為了個皇位争得頭破血流。
慕晴纭笑了笑,這樣的皇宮看看就得了,她遲早會回去過平凡日子的,皇宮與她沒甚緣分。
太監引着他們往正前方的大殿走去。
大殿的匾額上寫着“皇極殿”三字,看樣子這裏就是皇帝上朝的地方。
上了一半臺階,太監讓他們等在這裏,慕晴纭悄悄擡頭瞟了一眼裏面,大殿寬闊,兩邊站滿了大臣,再往裏面看去,依稀能看見高臺上坐着一人,着明黃色的衣裳格外奪目。
是皇帝啊!
看見半身龍袍,慕晴纭垂在身側的手開始輕輕攥起,有些小緊張。
她看了看身邊的人,左邊是正拼命拾掇衣裳的秦懷遠,右邊的趙久霖這會兒也規矩了。趙久霖不折騰的時候真能稱得上是一個英俊的小公子。陸旻現在擡頭目視前方,泰然自若。
“宣安東王世子、定西王世子、榮寧郡主、靖北王世子觐見——”
一聲高呼傳來,四人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并列着走入大殿,于殿中叩拜,齊聲道:“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平身。”
“謝陛下。”
站起身後慕晴纭悄悄擡頭窺探聖顏,而泰康帝也正面帶笑容地看着他們,神色和藹。
燕朝當今的皇帝泰康帝是個中年人,但須發都有些白了,看着蒼老,想來是當皇帝累的。
讓他們來這兒當人質的也是這個皇帝。先皇在世時封了藩王,泰康帝坐上皇位後卻始終不放心,為此糾結了十二年,終于想出了解決辦法。
于是他們四個背井離鄉來了平京。